念之上车就不说话,只是蔫蔫儿地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发呆。
“没事儿吧?”
像是睡梦中被人叫醒似的,半晌……“没事儿”
“翟陆离……”
“嗯……”
车开到桥边,逐渐缓慢下来……
“你不难过吗?”
车在江边停下来了。
车内安静得很,几乎可以听见心跳声
“我们明天就是夫妻了,你不难过吗?”
忽的,感觉心被针扎了似的,痛得皱了眉,“你很伤心……是吧。”陆离看着念之说着。
“我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我明明很喜欢拍戏,可是大家却只好奇我今天又和哪个男人开了房,又当了哪个导演的小三”
“我也不善良,新人和自己拍照的时候,我还是想尽办法出风头”
“我有很多的钱,又有名,什么都有了,可一闭眼满脑子一团乱麻,心慌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也试着学别人那样开心,可我还是会……控制不住的难过。”
仿佛能看见她心口撕裂的伤痕,在她平淡如水的脸上,分明压着痛不欲生的挣扎。
“你只是生病了,好好吃药,就会好。”说罢,陆离的喉咙滑落了一下,哽咽下所有的话。
良久……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回去吧。”
车门“嘭”一声,关上了。
陆离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好久好久,才开口,缓缓道:
“我也很难过,因为我翘首以盼的,却是你避之不及的。”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深秋,一股一股的冷风吹得人头疼,刺脸,桥上多是赶路回家的归客,或是腻腻忸怩的情侣。
五光十色的霓虹像打翻了的颜料,倒入江面,粼粼波光被风层层吹起,闪闪烁烁。
周围的情侣或是抱着相拥亲吻或是嬉戏打闹,还有些拍照留恋,怎么看自己都格格不入,尴尬存在。
“小姑娘买花吗?”只见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抱着一大盆玫瑰问道,老人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散散的,昏黄的灯光照得她的脸部更加深邃,脸上深深浅浅的褶子暗淡,更加显得人苍老。
“呃……”
确认老人并不认识自己后才长舒一口气儿。
看着老人慈善的眉眼就像自己的奶奶那样,“买,我全要了吧。”
“哎哎……好嘞!”老人那深陷的布满褶子的眼睛里瞬间闪着光亮,她的声音多了几分雀跃。
付过钱之后,老人小心地将一大束用塑料袋包着的玫瑰塞入自己怀中,触碰到她那双如同柴棍一般冰冷的手。
“您快回家吧。”
“小姑娘,早点回家。”
老奶奶慈善的面容在灯下显得更加温暖。
玫瑰花瓣儿,层层叠叠一朵朵挨挨挤挤,灯光下红得似灼灼火焰,仿佛每一朵都暖和。
只是花束太大,抱着太扎眼,只能随手放在了桥上的长椅上,打车回家了。
翌日……
莉园大厅里,公证处和律所的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工作人员简单的交涉后,便递上一本本文件。
笔触行云流水,笔到之处留下一道道顺滑的墨迹,似乎也忘记了在写什么,只是靠着肌肉记忆,一遍遍写着“虞念之”三个字。
“不看一眼吗?”
听见他的声音,顿住了。
不过就是些财产公证,看了又能如何,何必自讨没趣。
“你连人都不图,我还怕你讹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念之暗自腹诽道。
奈何大家都看着,只得微微冲他笑了笑,又接着像赶作业似的……
人生是没法从头再来的,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各中滋味还不是只有自己才知道。
还是第一次那么近的看着它,小本子红红的,印着钢印的照片。
拿着手里的结婚证,只希望,不要有人和自己一样的感同身受!
“那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儿。”说着拉开车门。
“我送你。”话音刚落,就见他已经稳稳当当坐在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