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林老头也不例外,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林承意道:“我以前说过的话再说一次,你若不能闯进前十,那就别想再从我手里多拿一块灵石。”
“老头,你就放心去挣灵石吧,”林承意信心十足,“当日洛师姐和李师兄拼了一个两败俱伤,到现在也没缓过来,如何是我的对手?”
说罢,又奇怪道:“那丫头一年多没来了吧,难道放弃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误了她的前程。”
林老头默然了片刻,只道:“或许吧。”
说起千雪,她如今在做什么?
原来自与老头约定之后,千雪每天忙碌得很。初时,她分一半精力练习离水决,一半精力专心研究算学。直到半年后,才发现离水决中看不中用,这法决虽能抽离数丈之内的水分,可施法时间也忒长了点,更槽糕的是修士间比斗往往是隔着好几十丈,轻易近不得身的。
如此一来,她便暂时放弃了离水决,集中全部精力研究起算学来,越是深究,越是着迷,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竟全然忘了修炼这回事,又过了一年,她自认为已融会贯通算学之时,修为也只到了练气四层。
她忘乎所以地跑去找林石,道:“算学我已学会拉,你快教我阵法吧。”
林老头便随便问了几个问题,见她都能非常顺畅地答出来,知她果然学会了。
于是,他道:“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若能答得让我满意,我便教你。”
“快问快问。”千雪有些迫不及待。
“你从算学中领悟到什么?或者说你认为算学是一门什么样的知识?”
千雪不意他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来,不假思索道:“算学自然是一门研究数与形的知识。”
“不通不通,”老头眯起老眼,一扬手,下了逐客令,道:“你还是回去再学一年再来吧。”
千雪不服,要与他理论,可老头再也不接她的话,她只得回小窝,从头翻一遍算学。
再看一遍的结果,她仍是不改初衷。这本算学含着两个内容,一个专门研究数的结构,一个专门研究图形的性质,那算学可不就是研究数与形的知识么?
思之再四,她仍是想不透其中的门道来,便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算学,试图找出她忽略的东西来。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淌而过,熙熙攘攘的门派小比早已落下炫丽的一幕。胜者喜悦,败者沮丧。
这一日,千雪睡得正香,她梦见一黑一白两个光球愉悦地在她身边飞来飞去,最后合二为一,忽的现出狰狞的弦来,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醒来之后,她觉着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可一细想,又忘了个干净。复又回想梦中情形,终于恍然大悟,喃喃自语:“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古人城不我欺也。”
既寻了答案,她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地梳洗一番,待衣衫穿戴整齐,她才发现她又长高了两分,让她又是高兴了几分。
看见千雪满怀信心的样子,林老头知她必是想到一个很有分量的答案,不过他并不认为她能找到真正的答案,他当初思考了近五年的时间,最后还是师尊无意透露给他,他才知道的。
“道分阴阳,算学也是如此。”千雪道。
“你想用玄之又玄的东西来糊弄老道么?”老道气极,亏他还有一些期待的。
“老头,你先听我讲完,”千雪一时忘了尊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算学表面上是一门研究数与形的知识,可往深处一想,数与形可不就相当于阴阳么?而阴阳本身能互相转化,所谓阴阳顺逆化生万物是也。因此,算学的要义便是数与形的共通之处,能让他们相互转化的东西。”
“是什么。”林老头忍不住问道,丝毫不在意千雪喊他‘老头’。
“算学之要义便是不变性。”千雪道。
老头听了,睁大双眼,犹自不信她真说了出来,或许她只是碰巧说的呢?他想。
于是,他道:“怎么说?”
千雪便侃侃而谈,说出一番让挑剔的老头也心服口服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