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一会儿,便朝棹棋走去了。
我笑着摇摇头,独自推门进寝殿。
可谓是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祁山山花遍野,百木逢春,春天真的到了。
我虽然很想趴窗口听他们的墙角,可是晚宴马就要开始了,我不得不抓紧时间梳妆打扮。
不多时,便有礼事官在各个宫园内提醒我们去赴宴。
我再细细端详了镜中的自己,一袭浅苏芳妃色四喜如意云纹锦缎裙,既端庄大气,又不失将门之后的风范。
我满意的点点头,欲推门出去,恰巧月白进来了,问道:“小姐准备好了吗?王爷在园内等你。”
我心下一惊,问道:“等我吗?”
“是呀。等了有一会儿了呢。”
我急忙走出去,还一面埋怨月白:“怎么不早点进来和我说呢。”
月白跟在身后委屈的嘟囔道:“王爷不让我进来。”
走出去一看,齐景钦果然背对着我站在桃树下,身着尊贵的亲王宫服,身材纤长伟岸,祁山有风,抚过桃树摇下些许花瓣,飘落在他宽广的肩膀。
我走过去,俯身行礼:“王爷。”
他适才走神看桃树,听我叫他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我,说道:“既然好了,那我们走吧。母妃还在等我们呢。”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桃园。
其实我并不情愿跟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早出门乃至今日之前,我都信誓旦旦且绞尽脑汁的想退婚,如今与他和谐相处了一会儿,更是在得知梅妃娘娘是母亲生前好友时,这种想法便理所当然的被抛之脑后了。
若是被兄长瞧见我主意改得这么快,并且马就要敲定成亲的吉日,定是要笑话我的。这么一想,我便羞红了脸。
不过想到今日在背后说我坏话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便想着这样和齐景钦走在一起能气到她们也是极好的。
我光想着这些便不顾着正在走路,竟不知齐景钦在一株海棠树前停下,眼看着快撞他,月白连忙拉住我,我回过神,看着齐景钦,问道:“王爷?您在看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念起一首诗:“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他又转头看向我,笑道:“倒令本王想到了你。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我闹不明白他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此时特别后悔之前从未认真听过教习先生讲过一堂课。
好在他没有等我回答,抬手从海棠树的枝丫折下一朵娇艳秀丽的红海棠,细细端详一番便将花插在我的发髻,说道:“这样一看,人便更显得娇艳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可闹明白了,当下脸又一红,不知如何回应,只听棹棋和月白在身后吃吃的笑。
齐景钦见我红脸便得逞的笑了笑,径直往宴会厅走去,我很快也跟了去。
齐景钦悄悄跟我说:“解气吗?”
我一愣:“什么?”
他说:“看那边。”
我循着他的眼神望去,原来方才太子妃和丞相府的夫人小姐还有一众权贵小姐经过我们身边,其中不乏有许多因嫉恨我要嫁入王府的小姐们,今日在背后嚼人舌根的也有她们。
我当下便了然于心,原来方才在海棠树下他是做给她们看故意气她们的,他能猜到我的小心思。
我摸着我发髻的海棠,正准备摘下来,他按住我的手,说道:“想替你出口恶气是真的,但我夸你好看也是真的。”
我脸又红了。
到底是谁说靖王爷不近女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