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虽然台下的灯是亮的，但因为距离并不是特别近，夏浮川的视力也没有好到能把所有细节都看了个遍，总之他也只能算是大致上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形和五官。对方穿的好像是白色，留着看起来很乖的刘海，还有一头微卷的浅棕色长发。

就像长在山谷间的，被蒙上了薄薄的一层云雾的纯白百合花。

夏浮川的脑子里极其罕见地浮现出了这么一句浪漫又诗意的花，来形容那个记忆里的她。

对了，差点一直忘了说，是女字旁的她。

和附近的一些人或是低着头或是眼神四处乱转的样子截然相反的是，她正直直地盯着舞台上的他们，那一副看起来很认真投入，很尊敬表演者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至今。

如果要说是一见钟情，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毕竟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连他一见钟情的对象的脸都没看清的。但要说这不算什么一见钟情，但当时他的心里确实就像被一片羽毛轻轻搔了一下，痒痒的。

夏浮川当然也想过，让当时的他产生了那么一点感觉的，也许只不过是自己想象中的她，也许只是那么一个朦朦胧胧的被记忆无限美化了的形象，也许和她近距离接触之后，会发现她也不过是个脸上有毛孔的普通女孩。可能她喜欢随波逐流，可能是个两面做派，也可能是朵高岭之花，她可能会有很多缺点……

反正这是连作为队友的原彻川和周已暮都不知道的，他没跟任何人提起过的，只属于他的一个小秘密。

“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成年了，变成大人了……”张屿司也有点感慨，怎么一下子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呢。

脑中突然变得一片清明了起来，夏浮川沉着声，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章鱼哥，相信我，一见钟情，真的存在的。”

但是那些都是他自己的想象而已，跟记忆里的那个人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还记得五……不是，六年前……”于是夏浮川开始磕磕巴巴，很害臊地讲起了自己的这个“一眼万年”的经历。

“……”张屿司沉默了好几秒，甚至直接摘下了鼻梁上架着的那副摆设，“你这是要造反啊？”

“这种事有什么办法？”夏浮川理直气壮。

……

确实。心不心动，喜不喜欢，这种事根本控制不了的，就只能靠人为把它扼杀在摇篮里，或者任其发展，最后还有一种不能让任何人得到幸福的次选，通俗地说起来也就是藏着掖着，瞒着骗着。

“那你现在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吗，你的那个‘命中女神’？”

正好这时到达了酒店，夏浮川下了车之后，却很反常地沉默了一下，低头走了几步之后，又很做贼心虚地看了张屿司好几眼，害得章鱼哥本哥都快摸不着头脑了。

夏浮川含含糊糊地飞快“嗯了一声，就像这个字烫嘴想赶紧说完了事一样，紧接着又补充道：”“大概去年冬天的时候，也可能是秋天，十一月是秋天还是冬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