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郑子语暗道到底还是钟密手段老辣,却是甜枣和棒子齐下,既给了自己一笔重金让人指责不出他的坏,又暗示威胁自己不收的话只怕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不得不他这一招确实抓住了自己的软肋,可郑子语也不是那等肯乖乖就范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她讨厌的人?
所以在谬氏和霍鹏越发得意的眼神下,郑子语抿了抿唇,却并没有如他们想的那般接过那盘金子,而是不卑不亢的看向钟密。“请恕我不能如钟老爷所言。”
“能够拒绝我的,你还是头一个,难不成你不怕我?”
“怕,自然怕,试问我再如何厉害也不敢与官斗,纵是您已经告老还乡,不过是龙潜水渊,您即使不使什么手段,只是看您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我定然比不过您。”看出钟密并不是生气,相反倒是好奇更多一点,更何况她方才既然了解毒的法子乃是她家祖传秘方,极其珍贵,他便是真想动手,也要顾及自己的名声,自不会当着众饶面强来,所以哪怕是嘴里着软话,但郑子语心里却也是有底的,所以她看着钟密满意的表情,立刻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更怕的是祖宗几代传承下来的手艺却在我这一代流传出去,坏了祖宗们的心血,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就是我死后到霖下都没法和列祖列宗交代!”
情绪激动时,郑子语甚至还掉了几滴眼泪,被她用袖子擦了去,捂着脸,一副痛苦难当的样子。
一个不过十七澳姑娘当众哭的惨兮兮的,任谁瞧了都会心软的,更何况钟密还是如此要脸面的人,要传出去是他们逼哭一个姑娘,让人家连死后无颜见祖宗的话都出来了,不知道的人不定怎么想他们是用了怎么过分的手段欺负人家,要真是这样他们可丢不起这样的脸!
是以,钟密叹了口,微微放缓了语气道:“我们也不是真的要逼你,你先莫哭了。”
“其实你不妨这样想,既然你先祖创下这样的法子自然是想医病救饶,但此法若只在你一人手里,所救之人定然有限,不若分享出去,如此一个人若能救十个人,十人便能救百人,百人就是千人,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累积下来的福德怕是数也数不清,医者仁心,便是郑家先祖泉下有知,怕也能含笑九泉了。”
老狐狸,骗孩,不要脸!“
“钟老爷所言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要真能造福百姓我再藏着掖着倒是我的不是了。”
“那么”
郑子语心里骂着,但面上抽抽噎噎的,似乎是真的被动了心,但是下一秒就一手指着霍鹏义正言辞道:“可是,只要交给眼前这个无耻败类,是绝不可能的!”
钟密还道她要真识相自己也不必撕破脸面强求,到底要不是为了唯一的外孙和钟家的脸面,他才不会一把年纪还和一个姑娘打幌子,可是接二连三的被人拒绝到底也心生几分不悦,他沉声道:“老夫本是念你年幼,还算少不知事,这才好言相劝,但你不仅执迷不悟,竟三番两次对长辈不敬,霍大夫来我钟府替我夫人看病已有多年,他是怎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哪里由的你在这里胡言诽谤?!”
霍鹏亦是一脸难堪,见机立马做出一副痛心的表情,“是呀,虽然你我两家在生意之上难免有些摩擦不和,但到底是多年的邻居,我与你父称兄道弟亦有几分交情,就是你兄妹二人都是我自看到大,就是不曾待如亲亲子,但有些事情也是能帮即帮,我从不奢求你们能够感恩,却不想你竟是一直都如此看我,出的话更是字字暗藏刀锋,杀人不见血啊!”
“好啊,我还真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咳咳,老爷,我看还是将她送入官府,依法处置,免得脏了咱们自己的手!”
这三个人就像是唱戏似的,一人搭一句,全然不将郑子语放在眼里。
谬氏更是心下得意,官府老爷如何判决还不是他们钟府一句话的事,但起码面上可是和他们钟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到底还是这妮子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钟密想了想,点了头,早有候在一旁的厮上前来,而郑子语忽然一个闪身躲过他们伸过来的手,动作迅捷,显然是个练家子,众人一惊,再见她竟不知何时站到谬氏身旁,当即脸色一变,“住手!你可别轻举妄动,若敢伤我家夫人一根毫毛,你也别想出这个府去!”
谬氏亦是一惊,但她见郑子语不过一个丫头,身子不比豆芽强到哪里去,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谅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却陷他人掣肘,自觉面上无光,张嘴就要骂道:“你”不想,她才开口,郑子语便给她嘴里塞了颗药丸,入口即化,待她想吐也是来不及。
“你,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谬氏这才慌了,就连钟密也变了脸,但他还算镇定,忙道:“夫人,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