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个！”

那白衣女子原来姓孙。她舞了一遍，呼吸却还没乱，把枪立在身前。眼神往四处一望，见人群外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忽而一愣。

不动声色别开视线。

龙淮君见她望过来，和她四目相对。呆了一下，又见她从旁取出一把弓来。

龙淮君眉头一挑。

这个样子，好像有些熟悉？

但听那女子在台上作张弓搭箭的模样，然后一发弓。底下当即有人附和道：“射中啦！”

檀道济在一边扯着嗓子大叫：“哎呦！将军死啦！”

龙淮君面色一黑，嘴角颤了颤。

原来如此么。

台上那女子点点头，冷冷的道：“辽军首领已亡，将士们，咱们乘胜追击罢！”

手一挥，气势汹汹往前一指。此时另一人上台，对她一礼，道：“龙副尉，咱们生擒了百敌军。”

郭道平神色肃然，身上居然穿着铠甲。一上台，就引得下面一群人大笑不已。

“郭校尉好气魄！”

“郭校尉，杀了他们！为咱们报仇。”

“你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为我们报仇？”

“说错了说错了，是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郭道平在台上一笑，道：“是极，我们绝不放过他们。”

“干得漂亮！”

“真是大快人心，郭校尉龙姑娘，当真是英雄豪杰！”

檀道济在一边抚掌大笑，捋着小胡子，笑着点头，“是极，是极。”

忽听一人在下面冷冷的说道：“你们很好玩吗？”

闻言一愣。郭道平与檀道济不约而同望下去，但见台边扔下一本皱巴巴的书。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从人群中走出去。

人们看见她都诧异不已，又见龙淮君一身雪白，容貌秀美，纷纷侧目。

郭道平与檀道济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

有人拦在龙淮君身前，“你这个小姑娘，我们看戏莫非招惹你吗？”

“你同是个女子，莫非这点气度都没有吗？”

郭道平和檀道济对着周围的人频频致歉，走到她身边。

龙淮君低着头，叹口气：“你们要怎么样我无所谓，但也要先告诉我一声吧？”

郭道平嘿嘿一笑，低声说，“开春就要打起来了，将军叫我们演演戏，稳固民心。这几天我见你一直在家，你家那丫鬟说你不方便，我也就没告诉你。”

檀道济死皮不要脸，笑道：“龙姑娘，我们演得像吧？”

龙淮君无语至极：“你们演自己，当然演得挺像。”

周围人听他们两个称呼她为“龙姑娘”，纷纷吃惊不已：

“龙姑娘？”

“龙副尉，那个带着两千人打败敌人五千辽人的人，是她么？”

“不说是个悍妇吗？你看她这娇滴滴的模样，怎么拿的动枪？”

“呸呸呸，你嘴有毒吗？你不怕死？”

“以前我怕她，可现在，死了也值了！”

听着人群中渐渐扩大的骚动，戏台上的蒙面女子沉默不语。望着下方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三人，她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却是轻笑起来。

弯腰从台边捡起那本书。

《晋阳地理之分析，著者：高杭。翻开几页，见字里行间写满字迹。

她手指抚摸着，闻了闻那上面的墨迹。一丝淡淡的香气扑入鼻尖。

咬了咬嘴唇，无奈一笑。

“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