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睬他,冰块脸却没放过她的打算。只见他故技重施,像适才提尹爰息那般将她提了起来,侧着身往假山的深处拖。
明别枝这才真的恐慌了起来,一万个闺中女子惨遭凌辱先奸后杀的念头从脑中闪过。她抬手在黑暗中摸下头上的一个发簪,狠狠往冰块脸颈中刺了过去。
“这会儿倒挺狠的,同流风在一起时怎么就没这份狠劲呢!”
冰块脸哂笑了一声,腾出一只手将簪子打落在地,另一只手仍拽着她,往台阶上拖。
明别枝的小腿不停地磕在凹凸不平的石阶上,疼得她说不出话来。幸亏当初做假山时匠人将石阶打磨得甚是光滑,不然就凭她身上那条单薄的衬裤,这会儿怕是早已衣不蔽体了。她强忍着疼痛,脑中不停琢磨着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那天船上的事,你看到了?你认识流风?”
她恍惚记得自己当日淋着雨在船头发酒疯时的确有条画舫在附近,船上是不是有人在看她是真没留意。想来他们船上那么大的动静,别人格外注意也不奇怪。
冰块脸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黑梭梭的山腹内,明别枝看不清他的脸,也无从揣测他的意思,不过既然他将她往上面带,应当不至于有什么不良企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但在明别枝心中大概有半生那么遥远。眼前渐渐亮了起来,石阶也越来越陡峭,明别枝怕冰块脸一松手滑了下去,连忙抱紧了他的腰,脸颊擦过衣衫的绣纹。
他的步履显而易见地停顿了一下,手伸了过来,似乎想掰开她的环抱。两只手才刚刚碰上,他又像被烫到了一般缩了回去。
路面渐平,明别枝辨别地势,知道他是将自己带到了假山顶上。一阵凉风吹过,她舒服地吐出一口浊气,揶揄道:“看你方才的反应,没碰过女人啊?”
冰块脸沉默不语,将她一路拖进雾横亭,松了手。明别枝只觉身子一沉,又摔了个狗啃食,不由气得涨红了脸。
“你懂怜香惜玉吗!”她扶着石凳爬起,恶狠狠地俯视着那张俊朗却又面无表情的脸。
“你是香呢还是玉呢?言辞粗野,全然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也不知道明家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嘿!”明别枝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我们明家的姑娘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再说了,你这么把我一路拖上来,拖得我浑身酸疼,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要不是我把你弄到了这儿,你这会儿还跟死猪似的跟尹爰息躺在一处呢,哪来的力气跟我横眉竖目?”冰块脸垂着睫毛,一双利眼往下方瞟了瞟。明别枝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自己下身仅着一条沾满了灰尘的亵裤,此刻背着光,双腿轮廓清晰可见。
她的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讪讪地弯腰在冰块脸对面坐下,道:“山洞中是不是有什么迷香?不过也怪,现下除了头还有点晕,气力倒是恢复了。”
“山洞到处漏风,存得住什么迷香?中了暗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蠢成这样,往后不知道得怎么拖累我!”
“拖累你?”明别枝定定地注视着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会拖累你?话说你到底是谁啊?”
冰块脸翻了个白眼,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那天还觉得你不算笨,看样子是我看走眼了。早知如此我何必管你的闲事,明家随便找谁嫁过来不都一样!”
“你......你是江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