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扬忙摇头:“不不,我不需要。”
碧奴瞪着他:“你不需要也得学。”
碧奴倒不是真的那么忌惮沈南星,她深知沈南星的为人,绝不养闲人,崔扬若是一直浑浑噩噩下去,迟早会死。
碧奴一把扼住崔扬的手腕,崔扬吃痛,只得跟在她会面,二人尚未走出大门,只瞧见百里不停和唐芊结伴走入,唐芊在长街平日里见的多是男人,猛然看到这样一位炫目的美人儿,不禁瞧得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一向活泼好动的百里不停也噤了声。
碧奴有些慌乱,呆了半晌,忙拉着崔扬急急走出,转身如腾云驾雾般往屋顶上飞去。
唐芊忍不住感慨:“好美的女子啊。”
“我劝你下次莫要再这样赤裸裸盯着她看,这朵带刺的玫瑰一般人可无福消受。”百里不停难得叹气,言语之间尽是惋惜。
彼岸馆的顶楼是一处开阔的阁楼,四根圆柱镶嵌在四角,中间一个歇山式的屋顶,四面透风,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条长街。
风很大,风吹起碧奴的衣袖,长发飘扬。
崔扬刚一走近,只听得“呼呼”的掌声朝自己攻来,大惊之下他脚步散乱,只得步步退后,提剑往碧奴左肩刺去,碧奴身子一闪,掌心落在他后背,打得他直直往前跌去,险些摔倒在地。
崔扬叫苦不迭,这些年他练的全是逃命的招数,何时轮到他来主动出击?
他稳住身形后,向碧奴刷刷两剑,待碧奴急闪躲避,他正睁眼努力找着空隙时,只听得胸前一股疾风,知是掌风再次袭来,他伸出剑来挡,不料碧奴手腕一挪,已到他手肘处,他顿觉手臂一阵酸痛,手里的剑也挣脱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崔扬苦笑一声,缓缓拾起剑,喃喃自语:“我这逃命的功夫,看来练得也不是太好。”
碧奴却抬头看天,缓缓道:“你若是不学会杀人,迟早也会被人杀的。”
她又叹道:“青鸟堂的能耐不在长街之下,柳园是青鸟堂重要的部门之一,柳融的本事至少不会比霍天青差,你这样,不是去送死么?”
崔扬响亮地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一人死了,全家不愁,”他歉疚望着碧奴,又道:“你救回来的这条命,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碧奴斜眼瞧着他,自信道:“我来教你,你便很难轻易输给旁人。”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崔扬好奇接过,打开一看,差点晕厥。
这卷轴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细看之下,全是些内功发自法子,教人运气用功之类的。崔扬平生最恨方块字,一见就头疼,他倒是识字,只是这些字凑在一块儿,连成一页页书,他就眼前发黑,恨不得倒地晕过去。
碧奴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当他正捧着认真研读,宽慰道:“这些心法,虽不是很全,但你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先凑合着学点吧。”
崔扬双眼无神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说实话,我看不懂。”
碧奴‘咦’了一声,惊讶道:“怎么会不懂,我明明加了注释,已经很通俗易懂了呀?”
崔扬无奈地望着她。
她叹了口气,只得安慰道:“你先自己看一看,哪里不懂再来问我。”
崔扬挠着头,几乎是问了一夜,下去蓄了两盏油灯才勉强弄懂文中之意。
接下来的几日,碧奴夜夜在屋顶上等他,与他打拳,令他背诵那些拗口的口诀心法,教他呼吸吐纳。
她动作灵动至极,几拳下来逼得崔扬加快只得身形才能勉强躲过,如此一来,他的速度也逐渐加快,手中的剑偶尔也能摸到碧奴衣角,好几次差点刺到她。
而那些复杂的口诀,他好似也慢慢领悟到了其中真意,几天下来,已勉强能够应用自如,丹田隐隐有内力流动,他大喜,当即奔跑跳跃,试了试自己轻功,只觉得身子更加灵巧,行动更为自如。
崔扬很是得意,他觉得现在自己有把握能在碧奴手下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