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这古朴的小城窄道中,薄雾微凉,司晨报晓,一只白鸽从雾中眼界可能处钻出,清凉早起,孟与倚在窗边,小揽左臂,以左手背为山供这个可爱的信使精灵停歇,从白鸽左足摘下信札,摊开蝉翼纸包裹的信封,上用小楷书着:主人孟与敬启。小心翼翼的取出内层极尽细密的绢绸,一道草书劈脸扑来:有事,速回。主人钧安。用人萧自逐拜上。
孟与顾不得姿态风度地连跑带跳的出门去,千般无奈万般匆忙地去敲了银霜姑娘的房门:“银霜姑娘,在下有急事先走开几日,你就在此乖乖等我回来教你练剑。”
“何时回来?”
“很快。”
不等话说完,那声音已愈来愈远,孟与飞快上马就与北方奔去。
那远去声音早就消散的房间里,仿佛孟与从未到来从未敲门打扰过,银霜姑娘既伸懒腰又打哈欠,唠叨鬼好歹走了,乐得睡个懒觉,清静快哉。
银霜醒来不知何时,起床开门竟已快至正午,真是时光如梭。
细致把院子清扫了一遍,拿着扫帚两手别再腰后,左左右右一边摇摆做着专属老年人、青春少女亦可的健身动作,一边思忖着这个孟与还有些日子才回,不若自己先练练罢。
她就这样凭着自己的记忆回想着当时的风与叶,松风带叶携着那股剑意而来,记忆变得真切。
情感都融入了银霜的眼眸,冰山镇海,那记忆再叠一层变得真切。
那日孟与舞剑的情形又浮于眼眸,游于心底,眼前仿佛有一个孟与的灵体在舞剑般,当时的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而后那剑意中的情又剥裂了他底处的那层壳,加上了银霜自己的温柔,心意也都流入,一个孟与一个银霜超越时空,在共舞着这飒飒剑招。
银霜竟然把所有招式全部记全了下来,她是有天赋的,只是出身不好,没有机会给她练武也致于无人发掘了,颇有一番“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意味。
说是几日,便悠哉过。银霜姑娘平日里过得不错,自己去山里抓的野鸡小兔,日日山珍,每天练剑勤奋得灰尘不敢落在院落,白日练毕,吃了晚饭就会坐在门口望啊望,看看那阿与什么时候回来,夜晚月光照洒,剑舞加了那一番仙子韵味。晚上就寝也还在想,阿与会在明天回来么?
前几日过得着实风光,孟与不在的日子银霜觉得自由就全是她的。
约定的几天过后,却从来望不见影子,最是思念最磨人,又逢秋风至,海不择溪流,那思念如海,秋月儿圆,剑招儿舞,这一方思念海照着月光并剑光无边无际,看不清个模样,只觉得快沸腾翻涌了。
日升月移,日复一日,银霜就在院子里照着那一套无上剑法练了将近一年,可是孟与还未归来。
日夜的思念折磨,他食言了呀。
银霜她也不是真傻子,转而释怀,想想这孟与算不得君子,食言这么久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好等,一个人都无聊的快长草了,以后道侣定不能找他这般的。一年的心意付尽,等他百转日月亦而未归,也算缘分消散。她历练的时间快要到了,关上院落陪伴了她一年的大门,该回观山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