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秋云姑娘受了伤?”吕夫人好眼力,秋云缠满纱布的手落到她眼中,难免关怀两句。
“有劳夫人问及,多亏吕大夫妙手,已无大碍。”秋云回道。
“你哥哥人呢?”走到上首坐下,吕夫人转头问吕娇。
“在里头收拾东西呢。”吕娇窜到秋云身边,心痛问道,“疼不疼,要不要我替你吹吹?”
秋云笑着摇头道:“就像被针扎了下,已经不疼了。”
“这大郎呢?”吕夫人又问。
吕荞掀帘子走出来,接腔道:“娘,我在这呢。”
“你别只管医不管善后,秋云姑娘的伤怎么样,该叮嘱的事别忘了。”
“不会。”吕荞手执一青花小瓷瓶放在秋云身旁小桌上道,“一天得上三次金疮药,毋碰水,忌食荤腥燥热食物,过五日来拆纱布。”
“简简单单金疮药哪成,既然是到咱们府上做客受的伤,这受了伤,不得泄气劳神。待会去铺子头开些燕窝,花胶,雪蛤、阿胶等益气补血的药材,差人送到秋云姑娘店里。好生生的姑娘来,咱们做不到全须全尾的送人家回去,也得将秋云姑娘伤的气血找补回来。”
母亲发话,吕荞躬身听着,自然不敢怠慢。
到这时,秋云已觉出不妙,悟出请她做客的真意,约莫吕娇也是受她娘的怂恿或指使。这时候秋云想的却是铁凝霜,她挪眼角去看,女子懒懒的窝在椅中,神情不明。
秋云待拒绝,程渊又先一步发话,他道:“表姨母,倒不用特意赠东西,她这人不讲究口腹之欲,我帮秋云姑娘求个情,以后表姨母有食客只管介绍到她店中用餐,方是对她这财迷的好。再说铺子里的东西都是生意,有进有出,您知道,我们家的老人四方云游,爹爹一向随性,库里的东西白白生灰,明儿我邀她到府上,库里随便捡些药膳食材,当我替表姨母还礼,也好消耗些库存。”
听完程渊的话,吕夫人吊起眼睛看了看这位一表人才的表侄。
若说她心里头位女婿人选,便是程渊,早想做个中表之亲,奈何她知道女儿刁蛮的性格入不了程渊的眼。他拦下吕府送秋云的礼节,怕已看出其中蹊跷,想不到,他程少爷也起了心思。吕夫人愈发对秋云刮目相看。但程渊,程家的面子她还不能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程家就算失了京都的营生失去皇商的资格,积年攒下的财富人脉,在洛县也算数一数二。
当下吕夫人只能道:“表侄倒是个有心的,我常对娇儿说,你成日跟在渊哥后头,渊哥的聪慧劲你学的半分没有?她只说,有渊哥在前头我怕甚。傻丫头,你渊哥也不能事事为你考虑,总有成家立业的时候。眼看着渊儿你是越长越成才,说出的话也是要言妙道,这秋云姑娘家的生意我吕府以后必定光顾。至于药材,既然表侄慷慨解囊,那姨母也不好执着,就此麻烦表侄,回头让娇儿谢你。”
程渊笑道:“行,既然姨母说了,就让娇妹现下应承我一个愿,看她敢是不敢。”
吕娇哼道:“如何不敢。”
程渊道:“那好。就先在姨母面前搁下,以后我请你还愿,可不许推脱。”
吕娇走到母亲身后,朝程渊做个鬼脸。
“渊哥别轻人,我可不食言。”
吕夫人随他俩斗嘴,含笑看着,起身道:“你们年轻人闹腾的紧,吵的我两个耳朵嗡嗡直响,老人家该待在清净的地方,得,我自回屋里抄经去,你们且继续聊,别让我扰了你们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