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不能这般轻易认输。
夏之神不是说过会让玄武之神指点他么,待到他修得长生之体那日,初阴一定会选择他的。因着,他们在多年前可是有过约定的啊。
第二日古神们都离开了司族,夏之神信守诺言将指点之事同玄武之神明阳说了,自此玄武之神便常来沧族指点一二。见着沧汕极能吃苦又十分聪慧,自是生出了几分欣赏之意,两人便亦师亦友日渐要好起来。
少阳极爱饮酒,常常拉着沧汕共饮。司洛有空亦会来寻寻沧汕,有时撞上了三人亦会共饮上几杯。
有一回三人同饮之时说起天下美景,已薄有醉意的少阳便有些得意的提起了昆仑,并将昆仑东西南北四处景色介绍了一番,将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司洛奇怪的问:“昆仑是何处?”
沧汕亦是奇怪道:“是啊,我怎得从未听说过?”
少阳得意一笑:“你们当然不知晓,昆仑原本是父神母神居所,有父神母神之力......”。
刚说了这几个字,少阳一下清醒过来,赶忙调转话头笑道:“不可说,不可再说了。来来来,我们三人再饮一杯。”
那时有司洛在场,沧汕虽十分好奇却不好再探听后话为何,只是“父神母神之力”几个字却在他的心中留了下来。
沧汕的努力在八年后终是得到了回报,他亦是修得了长生之体,成为为数不多的永生之人。
当他第一次丢弃剑支御空而起时,目的地便是直指冬之城。他要初阴看看,他终是成为了尊贵之人,他要告诉她,他终是可以娶她了。
可是在路途中,他却见到脚下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一偏僻之处相拥着,细细一看登时脸色苍白。
因着那两人正是司洛和初阴。
沧汕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沧族的,脑中反复只有一句话,终是晚了一步,终是晚了一步。
他在沧族蒙头大睡了三日族人都不知晓他到底怎得了,不敢前来打扰。只在他浑浑噩噩走出帐篷时告诉他,族长吩咐了,待他出得门便去他帐中一趟。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到父亲帐中,族长将所有人都谴退,甚至连门口守卫的人都撤了下去后,才指着他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他又怎会不知自己的儿子是因着心系古神而伤了情呢?只是他并不知晓司洛同初阴在一起的事,还以为沧汕那日去寻了初阴,遭到了初阴的拒绝。
族长骂完之后气得捂着胸口愤恨道:“古神何其尊贵?你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竟妄图染指?”
沧汕闻言一下抬起了头:“司洛都可,我为何不可?”
“司洛?”族长一怔,反应过来后又骂道:“你能同司洛比么?司洛不但是除古神外修为最为强大之人,更是最为强大的部族族长。古神看上他不奇怪,看上你才叫做奇怪。”
沧汕问道:“我还不是族长,所以比不得司洛尊贵?”
“你自小便比不过司洛。”族长气道。
“你若将族长之位传于我,我不就同司洛一样了?”沧汕认真道。
“我就没打算过将族长之位传于你。”族长吼道。
“你不传于我传于谁?”
“你这般冷血之人,我怎可能将沧族交到你的手中?”族长冷声道:“才几岁大时便将你弟弟推到水塘里,看着他在水中挣扎,自己却在一旁吃着从他手中抢来的包子,将你母亲活活气死了去。若非想着你是我仅剩的骨血,我早就扒了你的皮将你曝尸荒野,怎还可能替你隐瞒下此事,叫你活到今日?”
“我母亲早死了,那个亦不是我的弟弟。”沧汕突然站起了身,咬牙切齿的朝着族长走去:“你怪我害死了他,可他吃包子我饿肚子时你在哪里?你知不知晓为何小时候我不怕你们打,因着那个女人早就打得我皮糙肉厚了。她用术法将我身上的伤掩盖了去,而后在你面前掉几滴眼泪,你就断定是我撒谎,罚我光着胳膊跪在冰天雪地里。沧燕和沧赫为我求个情,你却连他俩一并给罚了。”
“即便如此,你弟弟才两岁,这一切同他有何干系?”族长伸出颤抖的手指向他:“你对他下此毒手,竟然毫无半分悔改之意。”
“他们死了多好,我可以吃饱肚子,可以不再挨打。我为何要悔改?该悔改的人是你,你这些年一直在怪我,怎得都不肯给我个好脸色瞧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族长之位都不肯给我,你不配做个父亲。”
“逆子,逆子。”族长气得捂着胸口大口喘息起来:“我就不该替你瞒下此事,我就不该要你继续活着。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
族长说着祭出灵力朝沧汕攻来,沧汕一个闪身却还是不慎被划破了脸。他一抹脸上流出的血迹,眼眸变得阴冷起来。
刚才若非闪得快,那一剑估计得划破他的脖子了。他的父亲,当真是要为了那个小贱人杀了他。
沧汕双眼变得血红,他咬紧了牙,恨声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去找我母亲,在她面前忏悔吧。”
沧汕祭出灵力朝着族长攻去,族长本就未修得长生之体,加之方才被沧汕气得身子不适,怎躲得开沧汕致命一击。
族长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沧汕,而后往后倒去想说什么却只能从喉咙发出“咕噜”声。
沧汕冷冷的瞧着他,道:“可惜我已修得长生之体,不必吃五谷杂粮。否则,我亦可慢慢欣赏着你痛苦死去的模样,好好吃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