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月心想,终于来了。
这位钦差大臣和他梦里的是同一位。由梦得知,那位封姓大臣性格跟他颇合得来,也不爱指点他如何治理,反而一来丰州就像小鸟出了笼,找了个合眼缘的地方就窝下来,每天乐呵呵出田干活。不知道的人,初次见到他,都以为是个普通的农民。
封钦差果然在半个月后来了。他跟了贺沉月三个月,让贺寨主和古奶娘等人都紧张不已,以为这个钦差要憋大招。谁知道三个月过后,这位钦差问明白贺沉月日常待在哪里办公后,他找了最近的村落买了田地,就在哪儿发展起来了。
贺寨主和古奶娘都傻眼了。
“难道京城里的大官都喜欢种田?”
前衙役头头不知道被多少人揪住,私下里被问了又问。
他翻着白眼说:“就这一位!其他大人可不喜欢搞这一套!”
贺沉月偶尔听到了,也只一笑而过。
正因为只此一位,才格外让圣上看重,认为他不慕名利,悠然自得,对他的很多举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的钦差大臣来了地方,必然要动好大一番干戈。只有这位封大臣,装模作样跟了三个月就跑了。
贺沉月知道,封钦差其实是在暗中观察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封钦差的眼里,再由封钦差每月编辑成一封书信,送回京城,以便圣上掌握他们这些百姓举荐的官员的行动。
由于治理妥当,旱灾之后,丰州并没有迎来大面积的饥荒。贺沉月几乎坐坏了百来张轮椅,跑遍丰州各地,确保每一个地方都没受饥荒威胁。
他的名声传出丰州,经由来往商人传到别的地方,渐渐和另一个有名的地方官被合称为“南赵北贺”。
北贺,自然是指丰州的贺沉月。
南赵,指的却是另一位同样由百姓推举,最后做到一州大员的赵千武。
贺沉月知道,这位的来头其实也不小。
贺沉月没怎么放心思在“南赵北贺”上,此时他忙着给古二妹和古小妹办婚事。
古二妹的夫君,找的是在贺沉月办的酒楼里一个账房先生。古二妹本来满心欢喜,直到账房先生被古奶娘问出是个读书人……
“你骗我!”古二妹怒气冲冲说。
账房先生愣了愣,手足无措说:“没……我怎么骗你了?”
“我跟你说过,我不嫁秀才!”古二妹大声说。
账房先生拍着胸脯,一副真是大惊小怪的神情说:“这可真是好悬!我去年刚考上举人。”
古二妹还是很生气:“你都没跟我说过这个。”
账房先生挠头,尴尬说:“这不是你哥是知州嘛,我觉得你的才学肯定比我好,自然不敢在你面前搬弄。”
“你知道就好。”古二妹奇妙的被他逗开心了,她双手掐着小蛮腰,得意洋洋说:“我哥可是知州!你不准对我不好!”
“不敢不敢。”账房先生连忙拍胸脯保证。他随后又嘀咕说:“就算你哥不是知州,我也不敢对你不好啊。你一巴掌能打死我。”
古二妹娇笑起来。
贺沉月和古奶娘安静的坐在一旁倾听。贺寨主摸摸头,看看古二妹,又看看账房先生。
最后他只能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