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凌沫沫就起床洗漱,用暗色粉底混了点眉粉搓匀,对着梳妆镜几下一抹,镜子里的小白脸俏姑娘瞬间变成了小麦色健康黑丫头。
又换了身长裙,头顶梳了个道士髻,看着倒有点像丸子头,然后斜插上一根桃木簪子,背上个跟她人差不多大的箱子出门了。
箱子高一米二,长六十宽四十公分,由凌沫沫纤细的身影背在背后,看起来就跟那些去少年宫学琴的少年少女一样,所以一路上路人看见了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做天师就要有天师的派头,不然会被别人看扁,还没开始就失败一半。
这话是明晓慧再三交代凌沫沫的,凌沫沫也牢牢记在心里。所以凌沫沫但凡有本职生意,一般是不会骑自行车的,太掉价,有失身份。因此,每次出生意都是百万豪华高档车——公交车。
好吧,凌沫沫的经济状况决定了她的“派头”也只能局限在坐公交车了。
A市作为近几年发展还不错的沿海地级市,人口是不必说的多,交通状况更是惨不忍睹。可怜的凌沫沫天师,背着个大箱子,在公交车里被挤得晃来晃去,最后被挤得大字形贴在车窗玻璃上,脸部紧贴在玻璃窗上呈各种造型,随着公交车一路徐徐行驶,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路人的眼球。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熬到下了车,凌沫沫整了整衣服发型。奈何长裙本就是棉布的,这一挤更是给挤得皱巴巴的,怎么拉也拉不平,头上的桃木簪也不知被谁顺走了,道士髻更是硬生生被蹂躏成坠马髻,歪歪斜斜。当真是,惨不忍睹。
还好大箱子倒是完好无损。
于是,穿的寒碜的凌天师一路磕磕绊绊找到目的地:一处普通的居民楼小区,找到客户人家,敲门。
开门的是个最炫乡土风大妈,看到凌沫沫第一眼就是怀疑。这么小?穿的这么磕碜?是个学生吧?靠得住吗?想直接把她回了,但考虑到钱已经预付了一半,就这么轰走了又吃亏了,于是咬咬牙还是让开一条道,让凌沫沫进了屋。
凌沫沫进门后,屋子里三五个大爷大妈的各种审视质疑的眼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还夹杂着两声不屑的嗤笑声和各种议论声。
屋子里有点暗,但仔细一看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挤得屋子里满当当的。这些人多是好事之人,过来看热闹的。凌沫沫倒也见怪不怪。
屋子里到处都挤得满满的,唯一的空处就是靠墙的沙发,众人特意避得远远的。沙发中间坐着个精神萎靡的年轻人,脸色惨白,厚厚的酒瓶底眼镜,眼睛底下是掩饰不住的眼袋,他就是这次的受害人。开门的最炫乡土风大妈是他的母亲。
“开始吧。”最炫乡土风大妈在看到凌沫沫那明显稚嫩的年纪,和邋遢惨不忍睹的样子已经对她没啥信心了,语气也不由有点意兴阑珊。打从凌沫沫进门,别说客套,连杯茶都没给她喝。
好在凌沫沫对于此种待遇也算颇有经验,也不在意,神色自若的打开背后的大箱子,把里面需要用到的工具一一取出来放好。
早在昨天联系的时候,她就关照过主人家安置出一张八仙方桌放在房子正中间。八仙桌上,烛台,香炉,猪头,瓜果贡品等都都已经准备齐全。
其实今天的工作内容其实很简单。受害人,就是那个坐在沙发正中的少年,应该是在外面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家来了,所以才会天天一睡觉就梦见虚无的白影。现在已经吓得连续两天都不敢睡觉了,才会有这样憔悴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