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杰等人之所以“鲁莽”,固然是因为“气急了”,但也难说没掺杂点其他的念头,至少有三分逞强好胜,又有三分,是故意要在方紫凡面前露脸显能,这才把那伙人当成了箭靶子。
不过,事已至此,所幸等了这半个月,对方也没有借题发挥、寻衅滋事,何况他们已经被师父惩罚过了,他这个做师兄的也不好一味纠缠。念及此,沈云飞只颔首应道:“嗯。有道是,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我辈年轻,还是要潜下心来,好好修炼才行。”
他含蓄的说了两句古语,算是点到即止。但李圣杰已被他戳中心事,当即脸色一红。
方紫凡重新贴近沈云飞身边,垂着头拉一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大师兄,我以后再不这样了,你心里,怪了我吗?”
沈云飞见她楚楚动人,心中不忍,忙将面色一缓,用玩笑的语气道:“怎么会?你正经事儿那么多,若认真怪你,能怪的过来吗?说起来,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刚才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嘀咕什么,你们两个取乐子,就拿我的性命开玩笑,是不是?亏得是我反应快,否则岂不要吃亏了?”
方紫凡见沈云飞不再计较,便也将刚才的事揭过不提,转而笑道:“大师兄,你是爹爹的得意弟子,一枚小小的梅花镖,伤不了你分毫的。我不管,刚才那一局是我赢了,所以我不用七师弟教,今天上午你什么都不许做,就踏踏实实的教我练剑。”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抽出沈云飞手中的书本,合起来扔在书案一旁。
沈云飞无奈的笑道:“好哇,你们用我的时间做赌注,怎么不来问问我答不答应?再说了,你哪里赢了?梅花镖又没有嵌进书案中去。”
方紫凡得意的笑道:“当然是我赢了。七师弟说梅花镖会落到地上时,我先说了‘不对’两个字呀。那不是赢了一半吗?”
哦,原来是这么个赢法。沈云飞听了,哑然失笑:“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七师弟教你是绰绰有余啦。”说着,又要去拿书。
方紫凡却攀着他的胳膊,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你教的明白些嘛!镖局里这么多师兄弟,就数你的悟性高,要不然,怎么爹爹都是一样的教,偏你的功夫要强出他们许多呢?”
沈云飞听她这样说,忙转头去望李圣杰。他知道这个“七师弟”虽然年岁不大,心思却极重,方紫凡当面这样做比较,难免要使他多心的。因见他一语不发的垂手侍立,忙自谦的解释道:“那是因为我入门早,自然学的多些。”
其实,方紫凡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一半实,一半虚。沈云飞悟性高、功夫好,是事实,可方总镖头却不是“一样的教”。
方定山创立镇远镖局至今已逾十年。十年间,镇远镖局从泽州城的一间小店面,发展到如今在全国有二十几家分号的大镖行,门中镖师数以千计,方定山的嫡传弟子也有二十几人之多。不过,在所有的弟子、镖师之中,方定山独独对沈云飞青睐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