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怀义见我如此坚决的拒绝,惋惜当中留有余地,道:“不论先生何时应允,怀义所做承诺永远有效。”
我嘴角抽搐,怎么近来老碰到些强人所难、固执的家伙,忙不迭的打哈哈应付过去。
不多时,我便向二人告辞。
吴日新早一步离开,我独自牵着马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各色商家齐齐开在长元街上,一条长约千米的路,青石铺成,来往商家客人络绎不绝。
我权当溜达放松,国子监里的一番应对,调动起我前所未有的脑细胞,比打一架还令人疲惫。
有时,文人一张嘴,堪比千军万马。
就在我转入一条小巷,忽觉上面传来响动,我忙跳开,只见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嘭的一声,就落在我刚才的位置上。
定睛一看,竟是个人,随即而来的却是浓重的酒骚味,我上前翻过那人,没想到竟是曾与汤老七相斗的邋遢老头。此刻,见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色通红,鼻中扑哧扑哧的喷着热气,神色颇为难受。
一碰他额头,惊的我忙收回手,好烫!邋遢老头发高烧了。
我忙将他扛上马背,掣马赶往医馆。
大夫当即烧了药,给老头灌下,又给配了几副药,我付过药钱后,认命的将老头安置在小院空房内。
深夜,饶是老头的身体素质好,烧的浑身通红如虾子般的高烧终于退了。不负我照顾他一宿。我打着哈欠,伸伸懒腰,懒得回房便在一旁和衣而睡。
一早,鸟儿鸣叫,我实在不愿醒来,但总觉得有什么一直盯着我,瘆得慌。我极为不悦的睁开眼,陡然被眼前嫩红的老脸,给吓得差点叫出声。
“你、你你干嘛?”我惊魂未定的看着老头。
“你救了我。”老头肯定而一本正经道,“老头子从不欠人情,你说吧,你要什么?”
这一大早的,我直翻白眼,难不成我要东海龙珠,南海珊瑚,珠峰顶上一块冰,您老都能给我取来,顿时没好气道:“前辈,这一大早的,你不饿啊?”
老头没得到自己的答案,两眼一瞪,粗气道:“快说,小子,小老头没那么多耐性。”
我无奈的轻咳几声,和蔼说道:“前辈,我饿了,不如先吃东西再说不迟。”
老头瞪着泛红的双眼,仔细打量我几番,终是应允,不过接下来一句,着实让我想开门的手停顿在半空:”长的好好的,贴这么个玩意作甚?”
我瞬间转身,只见老者手上拿着的不就是我的假胡子嘛。我一摸脸,好家伙,他趁我睡着,给我卸了妆,什么时候我的警惕性如此低,还是老头的功夫超出我太多?我只觉背后冷汗连连。
“给你,老头没兴趣知道你的事。”老头说罢,将胡子扔了给我。
我苦着脸道:“晚辈纯属无奈之举,还望前辈勿对人言。”边说边作揖。
老头不耐的挥挥手,“小子,你真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