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件事还非宫九栾不可。
宫九栾闻言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门外的阳光将她的身影盖住,羊脂玉一样的白净脸皮儿让人觉得她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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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寺的后院落了一地的枯黄叶子,石凳上生出一条条纹路,墙边爬满了青苔,不是一般寺院的那种一尘不染,反而这种契合时节的样子让人感到了深秋的意境。
还有,就是孤寂。
白云寺不该是这个样子啊?孤寂?南朝第一寺的名号又不是吹出来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让人觉得孤寂?
这下子宫九栾似乎有些明白圆德请他们留下的意思了。
她啧啧了两声,毫不客气的四下打量起来,倒是陪同前来的圆戒感受到了窘迫。
“就是这里的,主持师兄吩咐请您和殿下自行安排就好。”圆戒的脸有点红,主持师兄为什么会这么迫切的希望宫九栾住下她是知道的。
“你们堂堂白云寺,现在已经窘迫成这个样子了吗?”宫九栾突然开口问道。
圆戒没反应过来,宫九栾不等他反应自顾自地接着说:“你们寺里现如今的样子已经明晃晃的摆在院子里了,难不成真的因为信佛就一切随缘了吗?”宫九栾这话说的讽刺意味十足,圆戒尽管机灵,可毕竟年岁尚小,哪能撑得起刻薄的宫先生呢。
然后他便随便寻了个由头跑出去了。
祁慕白看着宫九栾嘴角突然扯出来的笑就知道了——还真是宫先生那可恨的恶趣味!
祁慕白很不明白宫九栾嘴里的窘迫是什么意思,白云寺这样声名远播的大寺怎么会出现窘迫呢?
他感到了异常迷茫的困惑。
“这么大的寺庙怎么会窘迫呢?”祁慕白扬着脑袋问道,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宫九栾瞧见这疑惑就有种讽刺的冲动,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白白在京都长了这么多年,白白在祁慕桓身边待了这么多年!
“殿下不知道吗?”宫九栾反问他。
祁慕白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宫九栾不是很高兴,不知道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不容易,她双眼射出的视线直逼祁慕白,将他看的瞬间慌乱了阵脚,自己到底又忘了什么不该忘的事,他的脑子迅速运作,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宫九栾见状就知道了,还真是给忘了,贵人多忘事可真不是胡吹的。
“从前南朝偏重儒佛两家,可佛学到底不如贯穿了这么多年的儒家根基结实,自陆域明开始得势之后偏重于刑罚天天忙着诬陷这个构陷那个,并且——”宫九栾拉长了声音,“并且佛家乐善,陆域明可不愿意看到这个,然后开始明里暗里打压,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个声名远播的大寺庙,这些年来,白云寺怕是被欺负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