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栾的话让祁慕白瞬间惊悚,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父皇,父皇他……”
宫九栾叩了叩桌面,示意他别打断,“殿下莫急。陛下聪慧通透,看出来了先皇的不对劲,于是陛下上书表奏陆域明居心叵测媚主祸民,先皇没有信反而罚了陛下二十杖责,从那之后陆域明越发猖狂,可惜先帝看不见了。陛下登基欲先下手为强除了陆域明,无奈他根基牢固,随着时间的增长,陆域明觉得前帝师和镇国公一家已经成为了他的阻碍于是设下连环计除掉了他们,陛下掌政越发困难,这时候的南朝满是漏洞蛀虫等待着蚕食瓜分他们认为的肥肉,现在的民间苛捐杂税不断,各地偶有暴起,不是叛乱,而是这些人都是没什么力量支撑的穷苦百姓,官员相互都压住了而已。”
宫九栾说完这些话后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如此说明殿下可明白?”
祁慕白被她的话震的找不到北,他知道宫九栾的话是什么意思,皇兄掌政下的南朝确实是千疮百孔,从父皇在世的时候南朝就逐渐走了下坡路,皇兄很努力的纠正朝纲可惜于事无补。
皇兄是个好皇帝,可惜父皇并不完全是。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宫九栾的脸隐在阴影处,忽明忽暗。
……
“您要准备去哪里?”祁慕白沙哑着嗓子独自消化了这个不能让他很容易接受的事实。
既然都这个样子了,宫九栾的出现的许诺让他觉得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去帮宁州知府看病,您一同去吗?”宫九栾敛了神态,嘴角盛满客气的弧度。
“劳烦先生了。”
——
秦府门口门可罗雀,萧条无比。
侍卫在门口歪歪扭扭地站着,眼睛无神。
“对了先生,您还没说秦志成是什么病呢。”祁慕白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一路的事情。
“咦?殿下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殿下知道呢。”宫九栾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里闪动的光让祁慕白觉得恶寒,似乎并不是什么光彩的病。
许春风认为先生这般皎洁的人不该说出那样肮脏的字眼,刚羞红了脸要告诉他却被言和抢了先。
“秦志成乱娶媳妇儿,让他新过门儿的小妾拿剪刀伤到了那地方,这么说殿下明白了吗?”言和认为许春风一个黄花闺女也不应该说这么肮脏的东西就自己蹦上来扒着祁慕白的肩膀笑得贼兮兮的。
让众人觉得有趣的是,祁慕白堂堂王爷竟然因为言和毫不避讳的说辞红了俊脸。天知道他一介亲王为什么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个对男女之事这么羞涩不解的少年郎。
此时的祁慕白只觉得言和顶着这张比花都俏的脸和纯真的小姑娘样子无谓且笑嘻嘻地说这种话违和的扎眼至极。
“啧,言和乖,在外面你要做个天真无邪的好姑娘。”宫九栾揉着言和毛茸茸的小脑袋,满面笑容。
祁慕白满头黑线,他其实一点都搞不懂为什么宫九栾对言和的宽厚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还有明明是一个少年为何总扮作姑娘模样,但他不问,祁慕白知道,这会是一个他承担不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