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传出一张符咒,一张被风带走的符咒。
符咒飞走的时候,左堂峰神情凝重,柳岩蝉拢紧了怀中的左宁。
柳岩蝉眼睁睁得看着符咒飞走,心思也随它一同进入九尾的房间里。
闭目养神的九尾似乎察觉到灵力的波动。她张开了手,任凭符咒落在自己掌心里。
符咒在九尾的手心里颤抖,渐渐地转化为细线。
当细线缠绕到九尾指尖的时候,她微微一愣。
细线低诉着左宁的痛苦,柳岩蝉的期盼被她掌握着。
她按下线性符咒,任凭自己的身躯随符咒消散。
房间里只留下九尾的气息,再没有九尾的踪影。
密室中,突然出现的九尾惊吓到了柳岩蝉。
可柳岩蝉还是从震惊中清醒,朝着九尾扑过去,拼命拽着她的衣角:“尾大人,求您救救左宁!她可是您带回来的!”
看着柳岩蝉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九尾不动神色地后退了半步,语气中有些淡淡的凉意:“这就是堂堂柳家嫡女求人的态度吗?”
柳岩蝉咬住嘴唇,不想再在九尾面前表现自己刻薄的一面。
九尾弯腰,把柳岩蝉拉起,任凭疏离的话语从自己的嘴中倒出:“柳岩蝉,母家的荣光让你看不清事实,也让你摆不清自己的地位。我今日会救左宁,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左宁。”
柳岩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九尾“嘘”了一声。
九尾探了探左宁的脉搏,面无表情地看向左堂峰:“我敬你是长者,可你却干了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种引雷体质、还又灵魂不稳的孩子,不可以再遭雷劈?”
左堂峰抬头,瞪了一眼九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要想以左家嫡女之名立世,就该应该遵从我,我这个坐镇左家的老祖宗!”
九尾吃吃一笑,扇了左堂峰一个大耳光:“你配吗?左家代代都奉她为主,没有一人敢去利用她。只有你,敢利用她的死为你的儿子敲警钟;只有你,敢利用她的病把柳家、圣人都算计一次;也只有你,敢利用她的生要挟你孙媳妇儿,强硬地改变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你可真大胆!”
左堂峰不气反笑,阴影之下的他格外可憎:“她既然入了我左家门,就该听我左家摆布,就像您,在踏入朔朝以后,可曾说自己是银海和的尾大人?都是入乡随俗,有何区别?而且,没了我家,她也只是一个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而已!这天下,有谁知道嘎斯莱特国的末代公主?又有谁愿意去供奉她、保护她?唯我左家!”
左堂峰说到最后,越发理直气壮。他直起佝偻的躯体,俯瞰九尾、柳岩蝉。他的言语阴森,偏偏还喜欢动用尊称。他活活得像口含鲜花的毒蛇:“您要知道,即便是尊贵如您,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在银海和供奉她。毕竟,您也只是个挟持天皇的妖妃!”
九尾迎上了左堂峰的目光,非常不屑地开口:“妖妃又如何?贤后又如何?那妖魔当道的银海和,就需要我这妖妃整治!”
左堂峰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可惜,银海和尊重强者,却更尊重血脉相传的仪式。您早晚有一天,会因名不正言不顺而死的。”
九尾不再说话,她开始尽心竭力地救助左宁。
一道白光从九尾体内流出,伸出两头,分别连接在柳岩蝉与左宁身上。
柳岩蝉吃痛地叫了一声,左宁的呼吸开始平缓。
九尾瞥了一眼柳岩蝉:“抽点气血而已,没那么夸张。”
过了一会儿,连接柳岩蝉的白光直接断裂,转而追踪到刚刚回房的左彦殊身上。
左彦殊没有注意到他手臂上一闪而过的白光,他只顾着欣赏自己新买回来的长剑。
剑被左彦殊打落地上,那道连接他与左宁的白光也被剑气砍断。
幸亏,九尾想要的东西已经被白光捕获到,只是份量少了一点而已。
左堂峰贪婪地看向白光,不由自主地称赞道:“这种移花接木、还不被人察觉的本事,我只在传说中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