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大人离不开国运,就像左彦殊离不开老大人一般。
在老大人死之前,左彦殊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死。
可是,他终究还是死了。
左彦殊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胡闹着的、任性着的他不适合在朝堂上生活。可因着他父亲的原因,他混得比谁都好。
在朝堂上的人,没人愿意沾染上败坏自己前途、影响身后美名的东西。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有几人能如左彦殊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而左彦殊能够做到这一点,无非是因为他有个好父亲,一个愿意在他面前替他遮风挡雨的好父亲。
现在,他的父亲在他面前倒下了,永远的、没有办法挽回地倒下了。
他又可以做什么?
认真检查一下老大人的躯体后,九尾拍了拍左彦殊的背:“你父亲是自杀的,是服毒自杀的。”
左彦殊不可置信地看向九尾递给他的药瓶,手颤抖地过分。
“爹为何看不开?我们好不容易等到宁儿,这一切的一切都该结束了啊!”
左彦殊的话中带着些许的颤抖,他是真的想不通。
此刻的九尾已经掉过头去施法催眠左宁了:“我不是左家人,不懂你们家的事。”
左彦殊默然,一边把玩着那个熟悉的药瓶,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什么。
九尾眼尖,立刻看着了那两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知道自己要在左家呆上一阵子,九尾主动提问:“咦?你也有这种毒药?”
“是的,”左彦殊面露难色,“这是我们左家人随身携带的毒药,一般是用来防止在战场上被擒拿的。”
九尾扶额,很想吐槽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口。待到左宁睡熟,她才抬眼看向左彦殊:“那你打算怎么安置老大人,还有新回家的左宁?左宁刚回来就遇着老大人的“病逝”,这在别人眼里,可是非常不吉利的。”
九尾刻意在“病逝”这俩字上加了重,好像在躲避左家毒药的存在。
左彦殊第一次尝试动用脑子,虽然他想得有些简单。
“直接分开说,不就行了?宁儿回家的事延后几天,我爹的事情早点解决。”
注意到左彦殊的一本正经,九尾表示自己很方:“你真觉得,我和左宁大摇大摆地踏入左家门楣的这件事情,能够瞒着其他人的眼线?”
左彦殊“啊”了一声,非常困惑地挠头,露出一个和他生理年纪完全不符合的稚嫩表情:“您在说啥?这兵法上要设眼线,是为了获得敌人的一手资料,可这和平稳固的大朔朝里,哪里还有人要安插眼线呐?”
九尾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先给左彦殊抛出一个比喻:“朝堂如战场,这话你可懂?”
左彦殊点头:“爹也说过类似的,我也记得,可就是理解不来。”
九尾有些庆幸,于是耐心地给左彦殊讲解。
可她还没讲解多久,一大批人就声势浩荡地赶入大厅。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柳岩蝉立马打起鸡血,开始发挥掌家娘子的作用。
左彦殊也如梦初醒般看向九尾:“尾……九尾,我们刚刚说的是不是全被岩蝉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