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色光彩渲染着我们所在的山顶,每一片树叶都被染上灿烂的金红色,我与母后在山顶下棋,我看着眼前渐渐落下的太阳,仿佛时间在此静止,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化为永恒。
有侍卫急匆匆赶来,打破宁静,“娘娘,秦昭王已经派人寻找殿下,我们?”
我手中的白棋落下,心中微微颤动,小狐狸他来找我了。
“也是该来寻找了?”母后淡淡地说,“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母后向侍卫问道。
“娘娘,我们在秦昭安插的人已有大半联系不上。”
“怎么回事?”
“大概是被秦昭发现了......”侍卫支支吾吾地说。
“没事,不是还有一半吗?”母后继续下着棋,
“相关的,也被流放。”母后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棋路没有丝毫变化。我却暗暗心惊,母后竟在秦昭安排了眼线。
“果然不可小瞧他。云儿,他必定是以为我们把你带回清洲了。”
母后重重叹了口气。
“这些人都是母后安排了多年的细作,他能查到这上面,可见他不简单,不愧是他的儿子。云儿,以后你在秦昭,要更加小心才是。
“娘娘,这次我们要怎样把殿下送回去?”令月钧问。
“我有办法和他解释,母后放心。等天亮你们就回清洲,我和阿龟自己回去。”
“不行,要是你半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有阿龟保护我,母后放心,秦昭王既然起疑,我们就该更加小心才是。”
我脑海中掠过那个清冷的身影,他总喜欢一个人坐在窗下下棋,显得高高在上又清冷寂寥,谁都不能亲近,只有我知道,那是一个人孤独惯了,形成了据人于千里之外的氛围。可他也会笑,他的笑如沐春风,仿佛这世间万千山水皆在他眼中,他戏谑的笑,悲伤的笑,还有如灌了蜜一般的笑。
“母后,我求您一件事。”我放下棋子,小心地问她。
“嗯?云儿也有求我的事,你说。”
“阿龟的妹妹,求母后善待她,如果可以,治好她的眼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母后都不要为难她。”
我早已不是刚来秦昭的小孩了,也明白母后所做所为,其实是想趁秦昭国力衰微攻打秦昭了,心中像是被什么抓的紧紧的,连拿棋子的手都僵硬了几分。
“你……,她很好,她在皇宫,也和云修作伴,只要你平安回来,母后不会为难她,至于她的眼睛,她哥哥和师傅自然会想办法复原的。”
“母后,就算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也希望您不要为难她。”
“你不会出事的,也不许出事,”母后的目光有无法言喻的情愫在流转,声音中有些微弱,“只要有阿龟在。如果你出事了,就是他没尽力,那么他的妹妹就必定要付出代价。”
“母后……”
“云儿,你保护好自己,母亲自然不会为难她。”
我知道多说无益,便没有再说。
第二日清晨很快到来,我受不得寒,这三日露宿山顶,虽然我和母后一直待在马车之内,身上穿着裌衣,又披着灰鼠皮的大氅,戴着帛巾,又戴了银鼠暖帽,还戴上朱绫纹罗的手套。
但我还是受寒了。
我有些虚弱,强撑着没有让母后看出来。
又有便装打扮的侍卫急匆匆赶来,“娘娘,城里已经戒严,秦昭皇正大肆寻找殿下的下落,卑职看这态势,只怕不久就要搜山了。”
“母后,只要我回去,皇城里的戒严就该松懈了,母后到时小心一些,应该就不会引人怀疑。”此刻我身体有些发热,我想着面色也不会太好,便尽力低着头不让母后发现。
“也好,云儿,你回去小心一些,就快到禁甲卫选拔的时候了,你记得母后的话。”
“儿臣记得了,母后,要是他们上山与我碰上就不好了,我先走了。”
“等等。”
我暗道糟了,我鲜少在母后面前自称儿臣,紧张下反而拘谨起来,母后只怕是察觉不对了。
我心中暗叹,母后走到我面前,把我披着的灰鼠皮大氅又系得紧了些,“小心些,天凉,照顾好自己。”
我答应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母后为我系大氅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我告退后,在阿龟的搀扶下下了山。阿龟找到一间破旧的房子,搀扶着我找到一个地方坐下,为我把脉,他从衣襟里拿出几颗药丸递给我。我毫不犹豫的吞下,苦涩的味道让身上的痛楚不那么明显。
歇了几分钟后,我说,“阿龟,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
说着,我拿出刀在手背,手臂上轻轻一划,几个深浅不一的血口便出现了。阿龟眼神不好,起初并没看出我要做什么,看出来后,大惊失色,“殿下,你做什么?”
“我不受伤,怎么证明我不是清洲的人带走的呢。”
“殿下,你大可以告诉我,属下可以用药物在您身上制造出淤青,效果是一样的,您这样何苦?”
“不管用的,阿龟,这伤口小狐狸是蒙骗不了,不过可以蒙骗萧志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