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芝一个人走下火车,发现这里是一个英国的乡村小站。小站的站名她是第一次听到。
在这里,所谓的“火车站”,也只不过是红砖瓦垒起来的、一间几十平米的小房子。
风很大,站台上没站着几个人。
婧芝一个人愣愣地在站台上立着,焦急地等待下一辆火车。可是,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分钟,却一辆火车也没有等来。
婧芝一个人站在那里,肢体麻木,手脚冰凉,不知如何是好。她转身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站台上一个人都没有。刚刚站在她附近的人全都挤进了站台上一个全部用一种透明材料搭建的小屋里。
婧芝没有丝毫犹豫,一下子冲到玻璃小屋门前。
小屋的门也是透明的,可以自动开合。婧芝无需动手,门一开,她便快步走进小屋,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她的身体已经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了。
小屋里的温度比室外高出许多。婧芝发现小屋里有许多固定在地板上的座椅,其中还有几个空位。她找了最边上一个正对着铁轨的座位坐下来,好看清楚站台上经过的火车,生怕错过她要搭乘的下一辆火车。
婧芝的座位右边是一片空地,好几个身材高大的英国男人站在那里,有说有笑。
婧芝的两眼直直地盯着小屋外的铁轨,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完全不理会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好像一位正在准备伏击敌人的勇士,目光犀利,精神专注。
婧芝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小站,火车停靠时间只有几分钟。如果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四周乱看而错过火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突然,一根棒子一样的东西从空中落下,重重地砸到婧芝的后脑勺。这棒子又粗又长,盖着婧芝的脑袋就往下压。好在这根棒子还没重到把婧芝的脑袋砸一个大窟窿。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啊!地震!”婧芝在心里呐喊了一声,下意识地抬起她的胳膊护住她的小脑袋,团缩着身子,眼看就要卧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婧芝还没来得及让她的身体离开座椅,刚才砸到她后脑的棒子一样的东西便从她的脑袋上沿着她的胳膊轻轻滑下来,重重地压住她弯曲着的两条腿。
婧芝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得全身打哆嗦,出了一身冷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好像被恶魔附身了一样,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那棒子一样的东西从婧芝的大腿继续向下滑呀滑,擦着婧芝的靴子,最终滚落到婧芝两脚前的空地上。
这个时候,婧芝的大脑已经完全供血不足。她那张惨白的脸和紫红的双唇被寒冷和恐惧折磨着,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死人。
她感到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要被风吹起来,飘到云彩里去。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她即将昏厥之前产生的幻觉。
她开始试图尽力呼吸,可是身体已经被吓得完全不听使唤。只有非常稀薄的空气从鼻孔进入,流到肺里,让她在昏厥的边缘苦苦挣扎。
“地面丝毫没有震颤,看来不是地震。”想到这里,婧芝心里轻松了一些,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可是刚刚是什么东西砸到我的脑袋上?天啊!我的头好痛!”
婧芝感到刚刚砸到她的东西现在还压着她的脚尖。她几次想挪动她的脑袋,低头看一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当她发现她自己已经被吓到“魂飞魄散”,连翻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也只好放弃,改用她眼底的余光扫射着脚边,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看清楚刚刚到底是什么东西砸下来。
用不了几秒钟,婧芝便已经确定现在压在她右脚尖上的是属于一个人的一条胳膊。她马上联想到躺在她脚前面空地上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她的同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