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摄国殿下的标志。
她向来喜欢红色,血迹一般的暗红色,漫过心底每一寸土地,纠缠着她那些阴暗角落里疯狂生长的欲望。
从前的萧瑜喜欢白色,她扮演了三年的萧瑜。
但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那个白月光般天真无邪的女孩。
白色穿在她身上,也是阴冷凉薄的。
她拿过一件红色胡裙,眸光同天色一般暗。
房内胭脂水粉一样不缺,都是崭新的,整整齐齐摆放在梳妆台上。
铜镜映出她模糊的影子,她拿过一支簪子,冰冷的珠玉轻轻划过脸颊,她闭上眼,手微微在颤抖。
每天清晨,林晔昭都会照例前往军营带领所有将士们晨练,他想去问问云深愿不愿意同去,刚出门却见云深已经在等他了。
简洁利落的胡裙勾勒出她高挑纤瘦的身段,她抬起头,眼角一点殷红仿佛初春的桃花,落在浮着碎冰的湖面上。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林哥哥。”她的声音没有一般少女的甜腻或清脆,而是清清冷冷仿佛珠玉坠地。
“一起去军营吗?”他莫名耳根有些热。
云深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好。”
走到门口,仆人牵来马,林晔昭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自然地向云深伸出手,“上来。”
云深一愣,但触着他干干净净的眸子,推拒的话便咽了下去,而是将手放在林晔昭手里,任他一把将她拉上了马。
二师兄是江湖儿郎,心里没什么男女大防,是她心胸狭窄了。
“将军又去军营了啊。”
“是啊,阿娘,早上好,今儿的菜卖得还好吗?”
“哎哎,托了将军的福,好得很呢。这位姑娘是……”
“是我师兄的妹妹,来边关玩几日。”
“姑娘生得真是好啊,跟索洛尔是的。”
索洛尔就是传说中沙漠女神的最美貌的小女儿。
那大娘远远地还在朝他们挥手。
云深道:“你倒真是颇受爱戴呢,我若是皇帝,必想法设法解决了你。”
林晔昭的笑容里掩不住的狂傲,“你弟弟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可惜了,他解决不了我。”
对于楚洛,他言辞里可没有一点应有的恭敬。
原本,楚覃死后,他是想好好扶持这位摄国殿下的亲弟弟的,他以为那个小皇子只是忍辱负重想伺机除掉那些人,可是他错了,那个小白兔一般的小皇子有着比他姐姐更为阴狠的心机和更为狠辣的手段,他想要的除了那些人的命,还有他们的命。那些曾经效忠他姐姐的人在他眼里,一样的碍眼。
就连当初的楚犀,恐怕都没看出他的心思。
云深嗤笑了一声,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楚洛再手段通天,林晔昭不肯回京他就什么都做不了,毕竟在边境,皇上的权威比起一个守护一方安宁的将军来说,什么都不是。
“你看,前面就到了。”林晔昭眼睛一亮,语气也轻快起来。
这儿是他的军营,他们都是他的兄弟。
云深能感觉到他满心里溢出来的喜悦,不由轻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他有时还像个长不大的少年一般。
林晔昭低头附在她耳边,“你待会可别这么笑呢,我的西靖第一美人。”
当年的楚犀,是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
云深脸皮一抽,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你何时也学着这么油嘴滑舌了?”
林晔昭翻身下马,然后向她伸手,“阿瑜本就是第一美人,我封的!”
云深把手递给他,林晔昭一把握住,稍一用力把她接了下来,云深脚下没站稳,踉跄了几步跌进他怀里。
“哟,这不是我们林大将军吗?”远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摇着扇子徐徐走来,“还把小美人带来了?”
那人眉目清朗,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身干净的青白素衫在这军营里显得尤为突出。
林晔昭一甩长戟用尾部抵住他的胸膛,“你少来,嘴里放干净些,这位是萧姑娘,我大师兄的妹妹。”
魏计握住长戟,笑眯眯地把它扶正,“幸会啊,萧姑娘,在下魏计。”
云深颔首道:“萧瑜。”
云深的态度不冷不热,魏计的眼中多了几分玩味,还是个冰山美人呢。
“走吧,萧姑娘,在下带您参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