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再看一看吧。”望月急得快哭出来了。
“月儿,莫要为难张太医了。”一个微弱的带着些许咳嗽的声音传来,却是楚犀已经醒了,她脸色苍白如纸,强撑着坐起身来,“张太医必是已经尽力了。送太医回去吧。”
她转过头,望向楚收的方向,勉强笑了一下,“淮衣,你替我送一下张太医可好?”
楚收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待听到楚收和张太医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子外后,楚犀这才抬起头,眼中满是坚毅与果决,不见一丝柔弱的痕迹,“望月,飞鸽传书给琼华山,请萧师兄过来吧,莫要走漏风声。”
“是,殿下。”望月应声离开。
屋子里转眼便只剩楚犀一人,她望着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天光,阴影渐渐爬上窗棂,她眸中的光彩也寸寸黯淡下来,终成一堆寂灭的死灰。
她通医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绝不可能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康健。
每当夜深人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丝丝缕缕的凉意缠绕,神志一点一点被抽离。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一样东西。
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萧珣一向是最擅长的,况且比起其他医者,她更信任他。在整个琼华山,碍于她摄国殿下的身份与孤僻冷傲的性子,师兄师姐们并不与她过分亲热,唯有萧珣把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师妹当作了一家人。
这家伙没心没肺,有时还骚包得很,却是她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信任的人。
楚收很快回来了,见楚犀安安静静坐在床上,“你身子怎么样了?”
她对就医的回避与抗拒,他看得出来。
“无妨,不过一点小毛病罢了,过些日子便好了。”楚犀淡淡道。
“小毛病能让你头痛成这样?能让你说晕就晕?今儿是我在,如果下一次你周围没人,你该怎么办?”楚收难得语气急了些,却也怕凶着她,尽力把声音放温柔。
楚犀似笑非笑,语气里尽是漫不经心,“我可是摄国公主,我周围怎么可能没人,世子哥哥多虑了。”
“那你也不能这般怠慢自己的身体,要知道病需得早治,拖长了只会留下病根。我在江湖里认识几名名医,我这就叫他们来给你瞧瞧。”
他焦躁的神情让楚犀内心有些莫名的烦躁,“不必了,小事儿罢了,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无事,你的身体最重要,你放心,他们虽是江湖之人,却也不是那沽名钓誉之辈……”
“我说了是小事儿!”
那声音里明显的烦躁与排斥让楚收一下子闭了嘴,他目光沉沉地望着楚犀,突然间笑了起来,那一向干净温暖的笑容此时却是说不出的讽刺与嘲弄。
“这是小事儿,那在你心里什么是大事儿呢,摄国殿下,是争权夺利,还是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