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受教了……”说到这里,束合才仔细端详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猛然,她心脏一抽,之前手里的果汁杯子差一点没有拿稳。
那男人一头金发,眉眼间与王锦渊太过相似,但却是凛若冰霜,是稍显年轻一些的样子。他没有王锦渊看束合时的那种温柔眼神,却是那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束合,露出了不屑一顾。
束合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弹琴,所以才让自己这般不受待见。若不是这男人的气质与王锦渊太过反差,束合差一点就怕自己认错了人。
“巴赫的学生哥德堡当时在俄罗斯使臣伯爵的家中做演奏家,伯爵有不眠症,每当病症发作他便会要求哥德堡为他演奏助眠。而这首曲子,便是之后哥德堡向巴赫求来的……”男人自顾自地幽幽说道。
曲子的确好听,但束合对他这般高傲的样子有些厌恶,便不想搭理。
男人走近束合,束合看见了他的下半身。男人的右脚有些跛,手里拄着一根黑色拐杖,拐杖的头是一个金属的虎头。
金黄的发色衬得他的脸是一种病态的白,但他的嘴唇异常鲜红。男人穿着一套极其合身的西服,领口打着一个黑色领结。束合看了眼这衣服面料,便知这身行头价值不菲。
“伯爵的不眠症有哥德堡,但我的曲子始终传不进有些人的心里,是我弹得不够好吗?”男人语调有些阴森。
不知是这间房在宅子里属于比较偏僻的位置,还是因为宾客们都去了室外,束合和男人在的这间房里,听不见宴会的半点嘈杂声音。
“弹得没有不好。”束合觉得氛围有些诡异,不想再跟这男的纠缠下去,她心里总觉得发毛,不知是因为这男的的长相,还是因为他无头无脑地跟自己说的这些话。接着,束合便转了身,再一次要离开。
“你就不问问我是谁吗?束合。”男人直接说出了束合的名字。
束合一惊,杯子应声砸在了地上,杯子的玻璃碎了一地,束合蹲下身,有些手忙脚乱地想要捡起碎片。
她刚一伸手要去捡,男人就用拐杖把碎玻璃从她身边拨开。
束合蹲着,仰起头狐疑地再次看向这个男人,男人依旧站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束合没好气地问出口。
男人笑了笑,转头要走。
束合心想,不是你让我问你是谁的嘛,怎么我问了,却不说了?故意吊什么胃口?卖什么关子?
束合越想越气,站了起来,一把拉住那男人另一只没有拿拐杖的手,“别以为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人,就能对我这么没礼貌。你究竟是谁?干嘛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这些?作什么妖啊?”
男人一脸厌烦地转过头来,看着束合的手拉着自己,用力地甩开束合。束合被这男人的力气带倒在地,左手一撑,手掌被碎玻璃扎得满手是血。
男人看了眼,嫌弃地皱了皱眉,也没有要去扶起束合的意思。
束合看着这张相较于平常人精致百倍的完美脸庞,却没想到性格这么古怪阴暗。
她忍痛坐起,玻璃渣还扎在手掌。
男人撇了束合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留下束合一个人在房里。
等束合缓过劲出了这间房间,走廊里早就没了这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