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过我倒希望是。"琴儿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我只是想,无论如何,对于我,他不会想假他人之手。"
如果真是他派来的人,她大可放心,对方最多只是监视而已。可是……
茹雪在想什么呢?茹雪又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这样一思考,竟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那时候,她们也经常揣测对方的心思,甚至有段时间,对输硬都是过分的执著,害得皇后和濮大少头疼了好一阵子。
可是,那感觉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好累,又要动脑筋,本以为摆脱了究极楼,她可以放心的上路了。
琴儿叹气:"别想那么多了,也许真就是个闲人呢,爱跟就让他跟吧。又说不定……他只是和我们顺路呢?"
……`
只是,若说顺路,这路似乎也太顺了些。
从早到晚,那风流公子紧紧跟在后方曰十丈开外——要近不近,说远不远。琴儿休息,他也休息,琴儿住店,他也住店。
"顺路?"
丰雅不冷不热地望着嘴里叼着根稻草,惬意地躺在草坪上的琴儿。
“恩,不是顺路,”闭着眼睛,琴儿半梦半醒似的摇着脑袋,“不是顺路……那就是同路了。”
“同路?”丰雅略一思索,“是傲雪堡请的人?那他为什么不和姚信瑞坦白?”
“不知道啊。”
草地松松软软,又有暖洋洋的太阳晒着真是舒服,琴儿伸了个拦腰。
不管什么原因,他不坦白不更好?要不然,来者都是客,姚信瑞也不好明着偏心了。
忽然,琴儿觉得柔软的手抚上她的前额,丰雅的语气中难掩关心:“最近怎么了?。”
她平时已经够散漫了,如今又加上“特别”二字,严重程度可想而知,琴儿在心中做了个鬼脸。
“很疲惫,心理上的,你知道的。”
琴儿唇畔漾起一抹苦笑。
她其实真的不是适合玩弄这些阴谋诡计的人,强行思考的结果是,每隔一段时间总会产生心力交瘁的虚脱感。这两年,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可褚茹雪的出现让她明白,根本不会有习惯,也永远不可能习惯。少年时期孩子般的斗气是一回事,真正的兵刃相向又是另外一回事。身为上位者,背负的东西太多,她不合适。
深入骨髓的东西变不了,人的本性也变不了。
就如她。
当初便不喜欢自己所做的事,现在也依然不喜欢,可是身不由己,她强迫自己麻木不仁地继续下去。
也许会早死两年那……
有时候她这么吓唬自己,可之后又觉得可笑:如果不做下去的话,也许现在就会死……
又或者她当初的决定就是错误的,生死其实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无端地,又想起许多儿时的事情,那时候,表姐的笑容很动人,濮大少的叹息很可怜,茹雪作为搭档默契十足……要是他们有一个人还是从前的样子就好了,她至少有个人说说话,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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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丰雅已经离开一阵了。
半梦半醒是一种很美好的人生状态,可以随心所欲地回忆过去或是畅想未来。因为是梦,所以美丽;因为半醒,所以又留了三分真实。
平生只道酒可醉人,原来梦也会让人醉的。
可惜……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