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不着痕迹地背过身,捂住隐隐作痛地心口,以真气压制。
死,谁不怕?
傲雪堡到底堪称北方领袖,待客之道丝毫不逊于究极楼。况且姚信瑞又不似究极楼某人那般难缠,这人看似粗犷,实则粗中有细。除去在渡口那次,姚信瑞在礼数上实在周到得挑不出半点毛病。
于是,这几日竟成了琴儿此次过江后最舒服的日子。若说遗憾,就只除了——
“雅美人,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和我说说话吧。”
苦着脸,琴儿不知道是第几次哀求,依旧只换来丰雅冷冷一哼。
“你就怪我对怜梦说悄悄话没对你说是不是?”琴儿长叹。
人缘太好也有烦恼,好不容易哄走了小美人,大美人又不高兴。
“好!”琴儿一拍案几,豁出去了,“既然执意如此,我就跟你说!”
丰雅依旧不动,琴儿却灵敏地捕捉到对方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其实,我那天,对怜梦说……”
很好,丰雅坐得近一点了。
“说……”
哈哈,又近一点了。
“说……雅美人你比她要美得多!”满意地看见丰雅冷漠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琴儿幸灾乐祸地补充,“真的真的,我这么一说,然后她就哭了。我说你哭也没有用啊,我这是为你好,让你有自知之明。要不将来,你到外面一说:我比落日山庄的雅美人还漂亮,那可就糗大了……”
“咔嚓”!
琴儿清楚地听到有东西折短的声音。
咦?这案几怎么只剩下三条腿了?
千钧一发地伸手扶住失去平衡的桌面,一只手充当被生生折断的桌腿,一只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怎能不心惊啊,她的腿方才就在那桌腿一尺处,这要是偏个分毫的……
大概是被马车内异样的声响惊动,姚信瑞憨直的声音传来:“二小姐,要换一张案几吗?”
真是体贴啊!
有一刻,琴儿真想放声歌颂这位深得人心的姚堂主。
于是,在姚信瑞在这三天内第六次送案几和茶水进马车后,琴儿自马车内探出头,郑重地道:“姚堂主,我真的非常高兴这次傲雪堡派来接待我们的是堂主您,堂主您哪天在傲雪堡混不下去了,记得一定要到落日山庄来!”
姚信瑞先是一怔,接着,向来明朗的笑容中竟然浮现出一似红润。
“二……二小姐,莫要拿我这粗人开玩笑了。”
这话让堡主听到还了得?
这下倒好,连跟班的傲雪堡弟子也都哈哈笑开了。
几天内,萧琴凭借其绝佳的人缘和爽朗的性格早已和这帮人混熟,众弟子如今也就越发不再拘束,反而对这位毫无架子的“传奇女侠”的二小姐充满了好感。
马车外一片欢声笑语,在这种气氛下,丰雅也有点儿气不下去了,只得长长叹息。
“雅美人,你不生气了?”琴儿惊喜地看到丰雅绷了三天的花容终于放松下来,虽然……怎样都很美丽,她在心中有些叹息地想。
“你连人家姚堂主都戏弄,我还能再坚持吗?”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不和我玩,我只有找他聊天啊。人家我才多大啊,还是个孩子呢。”琴儿笑吟吟地说的这话,却让丰雅浑身有些毛骨悚然地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