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昔笑道:“这你就错了,高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有些人需要在适当的时候‘牺牲’的……噢,申姑娘不要误会,我当然没有别的意思。究极楼定会继续礼待二位,我相信我那学生是重情重义之人,不会弃二位于不萧的。”
虽然是棋输一招,却还不忘挑拨离间,这濮相爷果然也不是省事的灯,夏怜梦心想。
她看了看丰雅又恢复到平日的冷漠,夏怜梦有些郁闷地道:“雅姐,我又回来陪你了,只盼咱俩没跟错了主子。”
……~~`
萧琴的成功出逃,着实让濮阳昔大大地吃了一回鳖。
茹雪走了才不到两天呢,他这当老师的不是一般的没面子啊,有些汗颜地想到此处,濮阳昔长长地叹息。
谁叫他的教育工作太出色了呢?当年在宫里,以皇后为首地那帮往死里鄙视他的人,要是知道他把两个孩子都教得这么优秀,一定对他改观呢。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阵,他也就真的释然了。
将信鸽送出去,琴儿已走的消息也将传出去。
接下来的发展,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就看他这个两个学生哪个技高一筹了。
反正,无论哪个嬴?他这老师都功不可没呢。
笑眯眯地想着,濮阳昔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四个字:
庄家,通杀。
究极楼暗地里虽是朝廷安插在江湖上的势力,但办起事来,还是遵守江湖规矩的。
“三铃礼”既然已出,丰雅夏怜梦便是客中之客,非但如此,纵有他人想要对这二人不利,究极楼也要誓死保护。
究极楼的小门主年龄虽小,却是很有大家风范,一诺千金不在话下,丰雅夏怜梦的起居安排果然与往日无异。
而萧琴不在,似乎某人也失了兴致,不再动不动就给她们饭里菜里床上桌上笔里墨里香炉里加点“料”,这令二人着实宽心了不少。
两个女孩家,索性也不再分房,夜里就挤在一张床睡下,出了什么变故也好有个照应。
夜里,夏怜梦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雅姐,老大不会真的丢下我们吧。”
都一天一宿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丰雅没动,好半天才出声:“认了她当老大,就该信任她,她以前丢下过你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夏怜梦几乎要坐了起来:“怎么没有?还好多次呢!在杭州那次,在泰山那次……”
“咳……”丰雅突然咳嗽一声。
“雅姐?”
“没什么,嗓子有点儿疼。”
“病了吗?你等着,我给你拿水。”说着,她下床到桌边,指甲不着痕迹地在杯子上空轻掠。回头见丰雅果然没有回头,夏怜梦端了茶水回来:“是凉的,要不要紧?”
“咳……没关系。”这工夫哪有地方要热水。
丰雅接过茶杯,一点点适应着茶水的凉意。
“多含一会儿再咽下去,免得凉了胃。”
丰雅抬头道了声“谢”。
夏怜梦有些失笑:“怎么这么客气,多大个事儿?”
“你知道我不是谢这个。”
夏怜梦一怔,这才明白她话中之意。
没错,以她的武艺,对付那么几个人,实在是不至于被拖延到对方搬救兵。
她是故意留下来的。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俩都走了,留你一人,实在不放心。”
黑夜里,就着点稀薄的月光,夏怜梦看不清什么,只是直觉地感到丰雅应该是笑了。可惜啊,看不到,雅姐那样的美人儿笑起来定是倾国倾城的。
“其实她又何尝放心呢,”丰雅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手,“安心,就算会丢下你,她也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跟着我就行了。”
“雅姐就这么有信心?”
“绝对。”
“奇怪,我本来还以为雅姐其实不喜欢老大。”
丰雅似乎怔了一下,转过身来面对她:“为什么你这么觉得?”
黑暗中,瞬在外侧的夏怜梦借着月光看到对方那一双眸子让月色映得特别美丽,那是黑暗也掩不住的光华。夏怜梦看得怔了一下才继续道:“因为雅姐似乎都不怎么和老大说话,每次都是老大主动问话呢。”
“说来也是……”丰雅喃喃地,“那为什么后来你又不这么觉得了?”
“因为每次我问雅姐问题,只要涉及老大的事情,雅姐就会一反常态地说很多话。”
“我经常和你谈论……尊上?那个……我怎么不觉得?”大概是因为咳嗽,丰雅说话竟有些支吾不清。
“不是谈论,更像是保护吧。呵呵,有点像老母鸡一样,哎你别踹我呀!”
见丰雅脚下留情,夏怜梦才继续道。
“你总告诉我不要在尊上面前提这个,提那个,哪怕是只要一丁点儿可能会引起老大不开心的问题,都被你‘过滤’掉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