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恭王的妹妹南安郡主曾嫁与信国公嫡次子,原本越恭王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不光是因着嫡次子原本就身子孱弱,也因着信国公夫人出身不高极难相处十分霸道。
老信国公征战沙场多年膝下无子便在军中收了一位无父无母的义子,这位义子很是争气,镇守边关多年几无败绩,老信国公临终前才上了请封袭爵的折子,先皇体谅他老迈便准了请封。信国公夫人是信国公仍是百夫长时娶得表姐,十分难相处,自他袭爵搬至建康后,时常同别的官眷们发生争吵且从不退让,算得上是京中有名的慓悍,建康稍有身份的官眷都不愿与她来往,怕辱没了身份。
当初南安郡主在龙藏浦的灯会上遇见信国公的嫡次子,两人一见倾心渐渐地也情谊深重起来,直到两人想要成婚时家中才知晓。郡主面上温柔娴静对什么都淡淡的,可却极其执拗,认定的事必要得到,越恭王拗不过这个妹妹闹了月余最终也只能答应。
成婚后信国公夫人看不惯郡主的做派,觉得她举手投足间透着对自己的轻蔑,时常用孝道压人,想方设法地给她立规矩,一时兴起起来不分时辰也要叫郡主为她洗手做羹汤。郡主便是再好的脾性也受不了这般磋磨,郡马眼见着郡主的越发沉郁又不肯多说什么,只能一纸合离书放她自由。只是合离后不久郡马便郁郁而终,此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几乎人尽皆知。
这段日子里旧案重查,有曾在王府服侍的嬷嬷说,当初疫病中没得那个未及上报的婴孩根本不是南安郡主的孩子,是郡主生产时为防信国公府抢夺孩子,从别的地方找来替换了的,郡主真正的骨血不知所踪。
信国公夫人原就因着次子身弱觉得亏欠于他,又因自己间接害死儿子自责不已,加上长子成婚多年无子,现下知晓他可能尚有骨血留存世间少不得闹上一场,信国公被她吵的无法只能去求今上。谕旨批复准信国公出入刑部审问那嬷嬷,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实在问不出什么,信国公平日在军营里审问细作惯了,下手没有分寸,几番审讯下来那人几乎送了性命。
皇后因着帝姬大婚在即不愿闹出人命,便传了信国公夫人入宫隐晦地敲打了她两句,谁知这位夫人实在霸道,逼问皇后天家是否记恨郡主合离一事,如今想要报复,刻意隐瞒那男婴的消息决意叫信国公府无后,皇后被气的发抖又实在无法与她交流,正巧被帝姬碰见了,便宽慰道,自己福泽深厚不会被这些事情影响,就随她去了。
“也不必太在意,那位夫人在建康实在是个笑话,既都传扬开了多半是假的,谁还把她的话当真?”
这事有些捕风捉影,单单就一个嬷嬷的话甚至连半点线索也无,就被她闹得满城皆知,建康的人都当做笑话在看,议论的人不少,宫里不但不管还有意放纵,想来也是故意要给信国公夫人难堪。
“那孩子若是还活着,应当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秦霄然贴近她的耳边问她,“我听闻你家有个嬷嬷原是南安郡主身边的,她的孩子仿佛和那孩子一般大……”
“姐姐!”夏竹溪皱着眉赶忙抬头看,幸而陈子尚离她们尚远,不然还真无法解释,“可别乱说,差着大半年的生辰呢。”
“再者说,他们母子长得像着呢。”
秦霄然嗯的一声,想了想又道,“别的不知晓,不过迟早会查到她,看在箬竹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少与他来往。”
夏竹溪盯着陈子尚的背影有些呆愣,一面暗笑自己傻一面又想着秦霄然说的事有多少可能,“姐姐安心吧,他们皆在广陵,我平日与他们没有什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