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夏夫人。”
“我也有东西送竹溪。”她拿起桌上的木盒递给夏竹溪,“边疆带回来的手串,带着图个新鲜。”
“箬竹,带你妹妹去暖阁玩儿。”两人多年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说,孩子们低声应下还没走出多远,又听见何夫人略带伤感地叹息。
暖阁被碳火熏得暖洋洋地,夏竹溪瞧了一眼何家的暖阁和夏家的不太一样,空间小不说整个暖阁里还只有一张美人塌,对面剩下的地方被摆放了一个巨大的书柜,占满了一面墙。
“妹妹坐吧。”何箬竹将她安顿下来,去取了两套茶具,不急不忙的架起了火炉,先焚了一炷线香才慢慢开始煮茶的动作。
夏竹溪从来没见过这么安静的人,就这么不言不语地在坐你面前,若无其事地开始点茶。夏竹溪就没见过这么不爱说话的闺秀,像她一般大的女孩子,一旦见了面不管是否相熟,总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谁知这何箬竹偏是个安分的,夏竹溪耐着性子看她点茶,姿态优雅动作干脆真是好看地紧。
“请尝一尝。”她双手奉盏嘴角含笑,夏竹溪接过茶盏时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指,指尖的凉意散漫开来让人忍不住缩手,“我的手太凉了,妹妹莫要介意。”
“不会不会,姐姐这点茶的技艺比常人好上许多。”夏竹溪捧着茶盏轻轻晃动,乳沫细腻厚重咬盏不散,“从前我哥哥在家无事时,总叮嘱我多练这个,只是我不知吃了多少茶也没见自己有什么进益。”
何箬竹拈起帕子捂着嘴笑道,“倒也没有那么好,勉强拿的出手罢了。这都是闲暇无事消磨时间的,闲下来的时间多了自然就会了。”
“先生总说我心不静,可我心静的时候也不总能做好,还有打香篆,那个倒是无论心境如何都不大能做好。”
“我也打不好那个,索性也就不用它了,线香用起来都是一样的。”何箬竹不好意思似的按了按嘴角,“我总觉得比我自己调的香粉要好闻许多。”
“说起香粉,我在家中无事倒是很喜欢做一些香粉香丸。”夏竹溪解下腰间的香囊,倒出几颗香丸来,“去岁收的一些东西,按着残方做了一些香丸,姐姐试一试。”
何箬竹捻在指尖,微微凑近闻了一下,“淡淡的梅香隐约可闻,虽不知是按哪张方子做出来的,不过很是应景。”
“放入香炉姐姐或许就会知道了。”桌上放置的香炉里的还有热香灰,夏竹溪垫着手帕掀开炉顶,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将香丸丢进去埋好,“稍待片刻。”
清冷的梅香悠悠荡荡地钻入鼻腔,随着时间的流逝,清冷的味道越来越淡梅香却愈发浓烈,何箬竹试探地开口,“雪中春信?”
“残方确是雪中春信,只是我并不擅长这些,只能按着自己的猜想制了试试。”夏竹溪有些惊讶,雪中春信的香方早已失散了,那残方还是邓元霁偶然得到托人送给她的,她根据古人评鉴词和残方试了几次,虽说不能还原古方,可却调配出了自己喜欢的味道,“也不能算是雪中春信。”
“梅香浓烈盖过了清冽的香气,不过初闻时确实很像古人所说的,冷冽幽香。”何箬竹柔柔地安慰着,“我觉得这香丸就很好,制香自然还是要自己欢喜,你若欢喜便也不必追求一致了。”
“姐姐说的是。”她将剩下的香丸装好,递与何箬竹,“幸得姐姐喜欢,这些香丸送与姐姐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