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着我,不容易丢。”陈子尚望着她伸出的手有些发愣,刚刚是一时情急要赶紧带她从人群中钻出来,顾不上那么多礼数,现下小路上又没有什么人,最多是走的慢些,倒是不用怕会丢。
“快些,迟了就要被哥哥发现了。”夏竹溪满脑子要放花灯,有人拉着她走确实可以走的快一些,她又怕再拖拉一会就会被发现,她大约知道陈子尚的顾虑,又掏出手帕垫在手腕上,“现在可以了吧,快走快走。”
“好。”
河边放置了许多桌子,桌子上笔墨纸砚齐全火折子也准备的好好的,就是供人写下愿望放花灯用的,夏竹溪拿了纸条就递给陈子尚,“我们一人写一张,写完叠在一起放进灯里。”
“我就不写了吧。”那有一只灯里放两人愿望的道理,“会不灵的。”
“不会的,这还是你的荷花灯呢,快写。”夏竹溪是个心思简单的,随手写了几个字就停了下来,转头去看陈子尚,他倒是想了许久才落笔。她悄悄走到陈子尚身边,想看一看他写了什么,却被他发觉。
“小姐。”他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无奈地拿起字条等挡着墨干才叠好交给她,“不能看的。”
“好嘛,不看就不看,那我问问你,你许了什么愿?”她折完自己的纸条,将两张纸都压在蜡烛下面示意陈子尚去点灯,总要两人都动手,这灯才算是两人一起放的,“说嘛,没关系的。”
陈子尚想到自己在纸上写的东西突然红了脸,咬紧牙关不肯说,天知道他怎么就想起那句来了,天知道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写了下来,幸好没有被她在看见。
“河神可是神仙呢,才不会那么小气,你点好了吗?”
“可以了。”他捧着荷花灯来到河边,蜡烛的烛泪一点点往花灯的底部流落,能将底座的宣纸固定,也能烫的他手疼。
“灯底烫,小姐还是扶着花瓣吧。”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到河里,眼见它顺而下越漂越远,还是舍不得离开,好像要一直看着它消失不见才肯安心似的。
“我写的是希望能和父母哥哥永远在一起。”她踮着脚去看已经快消失不见的花灯,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都说河神喜欢漂亮的河灯,虽说你这只也好看可我觉得另一只更好看些。只是可惜我的那只还在哥哥那里,我们下次再一起来放好不好?”
“好。”陈子尚回头看着夏竹溪的侧脸有些入神,明暗交杂的光影突然让他想起之前在她窗下读书时,自己偶尔抬头望向她的情形,一眼就失神,一语就入迷,所以他总是低着头看书,总是不和她说话。古人所说,心之所向大抵如此。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也许日后我能拜相封侯的时候,可以当面对你说出另一番完全不一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