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倒不是在恭维她,刚在用膳时听邓夫人提起邓元霁考学的事情,说是同先生对答如流,没有等到几位夫子商量就被王先生做主,直接收下了,听说王先生还感慨了一句夏府引荐的都是颇有才情之人。夏竹溪总觉得澹雅书院好像没有外面传得那么难考,从自家哥哥到陈子尚再到邓元霁,好像入学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似的,按部就班地去考学,毫无波折地入学。若不是外面传的太过夸张,那便是自己运气实在是好,身边都是为官做宰的好苗子。
“我自己去还不得费时费力么,给你你就收着吧,和我还客气什么。”
“呦,那你这意思我也不必给你准备回礼了?”
“我们两之前什么时候互送过那些东西,既不实用又是左手倒右手,怪没意思的。”这说的是实话,每每过年亲戚之前相互拜访总要送些节礼,除去吃食还有那么些用处,剩下的文房四宝各类用具实在是不那么实用,夏竹溪每每看见送过来的笔墨就头疼,以往每年能收上好几套又都用不完,送也不大能送出去,好在后来有了陈子尚,才有人帮她分担一些,只是这种面子上的往来总是少不得的。
两人说的开心孩子们却还拘着礼,邓元霁趁着两人说话的空隙,规规矩矩地给夏夫人拜了年,夏竹溪跟在后面有样学样。邓夫人笑着拉过她,“不用拘着,我同你母亲随意惯了。”
“姨姨同母亲亲厚,但小辈们的礼不可废。”
夏竹溪乖巧懂事的模样让人越看越欢喜,邓夫人忍不住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又拿出一个红封递给她,“溪儿真乖,姨姨给你压岁钱。”
“多谢姨姨。”
“元霁过来。”夏夫人拿出一个红封并一只木盒,“贺你入学。”
“多谢姨母。”
“谢来谢去怪没意思的,溪儿近日有什么消遣,说出来我们也好消磨消磨时间。”夏竹溪最怕听到这话,每每问到这句总要让她展示些什么,这还不到十日,从看女工到煮茶再到焚香这些事她差不多做了个遍,“你母亲的古琴最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学。”
夏夫人的古琴是请了名家指点的,弹起来顿挫起伏,十分有气势,她于这项上有些天赋但还不足以与母亲相比,夏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僵在脸上的笑忍不住打圆场道,“你可饶了她罢,这不到十日光《潇湘水云》就弹了七八遍,她没弹腻我都听腻了。”
“好好好,知道你心疼女儿了,那你们两出去玩吧。”她们总还有许多话要说,不能总拘着孩子们在一旁陪着,都是故友平白守着那么多规矩两人都不自在。
“溪儿带元霁去花园玩儿吧,去吧。”
“是,姨母放心同母亲说话,我带妹妹出去玩儿。”邓元霁很识趣地担下照顾夏竹溪的责任,夏夫人也很满意,总归在家里待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