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庄离小镇不过百余步的距离,但隔了一条小溪,又有潞水湾后的丛林包围,显得比较安静隐秘。
怀玥随着柴君岚一起进来,前者玄衣红边,负手而行,后者白衣翩翩,清雅如仙。一个干净利落,一个衣袂飘扬。风格相异,看着总让人有种性别颠倒的错觉。酒庄内干活的大小伙子都往她这首看来,可碍于柴君岚生人勿进的气场,各个只能偷偷地看。
酒庄大厅十分空旷,落足的地方很多,但凳子和椅子却只有两三个。里头的人没敢碰,只分作两列而立,各有一个带头的拿着佩刀站在前头。
他们两侧为首的对柴君岚还算恭敬,可他们带来的人看起来不太愿意,或是不屑,或是低着头不说话。
尤其是见了怀玥,厌恶之色更是写在那些人的脸上,好在怀玥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心里也没多不高兴,只是仔细观察了一下众人。她心道:“这些人的服饰统一,站姿和武器都有讲究,看来都是名家子弟。”
柴君岚拱手,但神情与态度都相对冷淡,“解兄,钟离兄,久违了。”
左侧一队都是棕色深浅搭配的服饰,佩刀也很朴实,为首的不过是衣襟上多了些讲究,佩刀的刀鞘比较好看而已,与对首绿黄相配的队伍形成明显的对比。
左侧为首的是解弘新,盯了柴君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拱手道:“啊,一年不见了,九弟安好,我甚欣慰。只是今日邀我等前来潞水湾,应该不会只有我和他吧?”他说的他便是对面的钟离若,可从言辞上看,也能听出这两人不和。
柴君岚道:“我邀三人,石兄未到。”
钟离若抱着佩剑,阴阳怪气道:“我看不必等石巍了。他除了功名,还能记着什么?人家这会儿混得风生水起,怎么敢沾上邪魔外道啊?”
解弘新冷哼一声,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年是谁救了他性命!”
钟离若眼神飘到柴君岚身后,有些鄙夷道:“这不是怀大小姐吗?不会死灰复燃,想对什么人继续纠缠吧?”他作为一个男子,生了一副很秀气阴柔的脸,整个人和他说的话一样有些阴阳怪气。
怀玥微微笑道:“钟离宗主别担心嘛,我又不是要纠缠你。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我纠缠人的功夫那么厉害,让大家都闻风丧胆了啊。”利落潇洒地开了铁扇,自己站在了柴君岚的身侧。
钟离若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哼了一声,但见她与柴君岚靠得那么近,还是忍不住指着骂了一声:“站远点!”
怀玥明知道他说的是离柴君岚远点,却装作不知,摇着铁扇走到了解弘新那首的角落,“行,我离你远点,可钟离宗主也别过于自恋了。本姑娘对女人不感兴趣。”
解弘新的手下各个忍俊不禁,都低着头想掩饰笑意。他们本就觉得钟离若阴阳怪气,只是碍于和气,只能私下议论,不敢搬到台面上。
解弘新却道:“怀姑娘胆子大了,可知钟离宗主擅长什么?”
怀玥点点头,“知道啊,无常剑嘛。双剑合一,可分为二,左为黑勾魂,右为白勾魂。”连一把剑的名字也如此阴阳怪气。
解弘新微微扬眉,“我还道怀姑娘不知。”
怀玥莞尔,站在一旁不说话了,对着柴君岚点了点头,表示她没事。她不想惹事,也不想结仇,何况来的这两拨人应该不是柴君岚的敌人。
玄水把门关上,将备好的布袋从腰间取下,搬了一张圆桌过来,将东西置于桌上。钟离若看了解新弘一眼,又看向柴君岚,戒备地拿了身旁随从的刀过来,用刀柄挑起布袋,让里头装着的纸条和布条都散落在桌面上。
那些犹如一条条干扁蛇皮的字条,都是柴君岚的下属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给他送的消息。
解弘新是武林解姓世家子弟,解家推崇情义二字,最忌阴险猜疑,见到钟离若的动作,心里格外不舒服。他将刀柄拍了回去,道:“行啦,婆婆妈妈的,这些东西还能咬你不成?来了就别多心,多心就别来!”说完,取了一个字条来看,看了几张,便没了声音。
钟离若小心问道:“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