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两声响,屏风被砍断了一半,剩余一半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怀玥从浴桶的侧边看到走近的一双大脚,伸手便将鞭子甩将出去,鞭子收回时,赶紧探出头,见地上倒着三个,另一个只是抱着腿在喊,应该便是被鞭子抽到的那一个。事不宜迟,她提气越过他们,跳出房间时,见门边不远躺着的两具尸体正是隔壁住店的一对老夫妇。
风帘之下,两道人影正朝她的方向提刀过来,而身后房中也是一阵沉重的脚步。怀玥倒吸一口凉气,矮身跳到右侧躲闪,落地时见房中闪出来的一道银光,直接落在其中一人的头上,月光下只看得见喷溅而出的血水的影子和一地的血腥味。她反应过来,原来是房里没中铜针的将刀给掷了出来,想将她直接从后面砍杀。
她见势头有利,赶紧冲进了那对夫妇的房中,从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晚风吹得很急,落叶被吹得漫天飞舞,让客店后方的小牛车路看起来极其诡异凄凉。
怀玥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拾起自己的长鞭,抱着左臂往树林里跑,不过半里路便能听见身后传来几个男人的吆喝声。她又跑远了一些,躲在一个巨石之后,赶紧摸了摸手环,八支铜针如今只剩下三支,另外一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掉了。
她设法稳住呼吸,一边从怀中瓷瓶取了两颗解毒药丸吞下,一边将适才的事情分析了一遍。进来的人一共有六个,被铜针射中的三个应该已经毒发,另一个被自己同伙砍掉了脑袋,就剩两个还安然无恙。
再看自己,左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暗器打伤了,如今酸软无力,还隐隐作痛,而手里就剩这一条长鞭和三支铜针。若是无法击中,那就唯有拼死冲出重围,可要是任何一人的暗器使得好,那她也是必死无疑。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客店的方向传来了寻人的声音,听起来似有好几十人。怀玥暗叫不好,而那两个追来的人也似乎被吓着了,加快脚步往她这里来,不一会儿便与她擦肩而过,可没过几步,又赶紧回头提刀砍来。
怀玥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便不敢与他们硬拼,赶紧往左侧躲闪,右臂使力将鞭子斜撩一甩,只听见当啷一声,应该是打中了其中一人的刀刃。她跌到地上滚了两下,翻身时左手撑着身子,却因左手带伤使不上力,只好往右侧躺着丢了软鞭,伸手便射了三回铜针。
三支铜针发出去,就两支打中,以致其中一人直接抱着腹部倒在地上嘶喊,可另一个没伤着,拾了朴刀又冲了过来。
当——
“爷,找到怀姑娘啦,还有两个贼人!”
“把他们绑了,带回去!”
“怀姑娘,怀姑娘?听得见我说话吗?”
怀玥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却认出了是淮安九皋水业的单进的声音,整颗心顿时就踏实了。“是单爷吗?”
单进在旁点首道:“诶,怀姑娘,是我。那几个贼人都已经被我们绑了,我先带你去疗伤。”
怀玥挣扎着起身不果,只剩下半边身子还有知觉,脑袋昏昏沉沉地,呼吸也有些短而急促。她有些难受地说道:“单爷……你留下察看那两夫妇的伤口,再去报官,将其中两个没受伤的送到官府,其余的……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