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来了!”怀玥松开母亲的手,跑到前厅门口,便见到齐延公一手提着棍杖,一手拉着一头驴从门口进来,驴身上是大小包的袋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师父,您怎么不骑马呢?这驴是借的吧?你看它快累死了。”
“丫头,你这是心疼我,还是心疼这驴啊?”
“说什么呢,师父,当然是心疼您啊!”怀玥挽着老师父的胳膊进来,将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厮儿。
平叔过来与齐延公客套几句,替他将身上的蓑衣取下,又吩咐女使去沏壶茶来。
英武堂的人都盯着那穿得再普通不过的老头儿看,见齐拂之过去像见朋友一样和那老头儿说话,完了还被那老头儿拍了一下后脑勺。他们想,这或许都是假的,是他们三个人编排的一场戏,否则,便都是真的。
毕竟怀玥从来就只会让怀奇英失望,以致温长言一众满怀期望地看向唯一列为正直化身的武当弟子,都觉得道长必然能让这次的结局没有意外。
只可惜,众人的期许只迎来季松岩一句:“武当季松岩见过前辈。”
齐延公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原来是那天进谷来的小牛鼻子啊。你也算仗义,不像一些名门正派,只会将道义挂在嘴边。”
季松岩没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朝他施礼。
齐延公面向怀奇英道:“怀盟主,老夫这厢有礼了。我这丫头不会又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吧?”见众人怔愣,他抚了抚小姑娘的头,又说:“半年前,她兄长送她来百草谷时,她就说过,自己算是死了。后来打听到她爹娘派人四处追捕,我就想啊,这丫头是江洋大盗,还是妖魔鬼怪。结果啊,都不是。那时我就想,我齐延公别的本事没有,可我能教这丫头上好的医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让这丫头以后有个能疼她的靠山。你说是不是啊,怀盟主?”
怀奇英被他噎得脖子都红了,柳絮儿惊讶之余,倒还是抓住了那几个重要的字眼。“等等,前辈是说送小女去百草谷的是她兄长?玥儿,这可是真的?”
老师父本意是把她说得悲天悯人,不想却给哥哥发了一张橄榄枝。这对怀玥而言,比替自己正名还要重要。她放开了齐延公的胳膊,又去挽柳絮儿的胳膊,“娘,这半年可都是哥哥照拂我的。”
齐拂之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演戏,觉得这次出谷还真是累坏她了。他走到左耳室前,眼见扫向了内院,可梅花树将里头挡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得见一隅的屋檐。
怀奇英问怀玥:“那孙贼呢,可为难你了?”
齐拂之闻言,嗤笑一声,过来往怀玥肩上一搭,“为难?别人真真正正在筹备军需,可没时间与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瞎扯扒拉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眼见老头子一棍砸过来,他赶紧闪到了左侧,“哎哟,老头儿,你有徒弟了,不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