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他们是故意来了家黑店,故意不跟规矩地把这位目测是‘女人’的大娘引出来了?怀玥有种想掐死人的冲动。你帅你了不起,你自己做个了不起的腌肉包子就好,为什么要把她也拖下水?她清咳两声,道:“原来是家黑店啊,不过黑店也要有眼里的,不是?有的人他能招惹,有的人他不能招惹?”
柴君岚一直在注意她的神色举动,意识到她在隐忍配合,可如今就他们两个,玄字卫都不在,她要是真想跑,他也不会阻止她。他甚至不愿承认自己完全支开玄字卫,就是想试探怀玥的心意到底是什么。他缓了一下,才抬头面向众人道:“安莲姑的地盘,我柴君岚若没点把握,也不会贸然前来。”
安莲姑紧绷着的脸忽然变得狰狞狠厉,指着他便骂:“你放屁!”
怀玥作势在鼻子前挥了挥,“的确好臭!”
安莲姑气得脸色发青,“我莲姑向来不杀女人,你别逼我破例!那柴君岚都死了半年多,江湖上谁不晓得?你们一对狗男女骗人都骗到我头上来啦!”
怀玥佯作惊讶,“原来还这么出名,真是喜闻乐见啊。”转头凑过去对柴君岚小声地说:“九爷,您还要玩多久啊?我是真的有点困了。”
柴君岚借助烛火的光线看到她眼下的青灰,这才收起了折腾安莲姑的心思,只将腰间的一枚令牌抛了过去,顺手取了铁扇打开,放在桌面上。
安莲姑接住令牌一看,镶金紫檀瘦长木牌,前刻“桃花”,背刻“赏罚”,九节枝绕牌,九重叶绕枝,是桃花门赏罚令的特征。她登时双腿一软,噗通地往地上跪下了。
怀玥觉得若不是那一脸胭脂和大红唇瓣,那这张脸一定是白的。
安莲姑一身虎背熊腰的,颤抖起来也像猛兽,头不敢抬,只颤颤地说:“莲姑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阁下是桃花门的人。”甩手打了身边黑衣人的小腿,即见那些黑衣人也识趣地一并跪下了。
柴君岚没动,只幽幽说道:“莲姑不必客套。柴某这回没死,以后也不会轻易死的。今日来找你,也确实有事相求。”
怀玥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这叫求?好含蓄哦,她都差点信了!
安莲姑是江湖老油条了,怎么会听不出柴君岚话里的意思,当即力表忠心,匍匐了几步上前,“九爷有事吩咐,莲姑即便粉身碎骨,也会替九爷办妥。九爷就吩咐吧。”
桃花门的赏罚令在柴华手上,如今整个江湖都知道五大世家收到血书的事,且不说眼前这位柴九爷是真的还是假的,赏罚令就真的在柴华手里。这人说他是九爷,那他便是九爷。
柴君岚指尖敲着桌面,语气平静温和。却让人听得背脊发寒,“我知道莲姑在黑道很混得开,当时我初入中原便听过你的名头,可你没真的杀过什么人,我也就没找过你。如今,却是我落魄了,想找你借个人,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安莲姑听人家客客气气的,样子又斯斯文文的,心理即便是怕,那也乐意得很。她一生最恨男人,尤其长得好看的男人,但柴君岚和那负心汉不一样,文质彬彬。端坐着也平生一股清华之气,让人觉得疏远,又忍不住靠近。
飞蛾扑火,大致也因为这样。
安莲姑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九爷客气了,我莲姑做事不求什么人明白,但九爷能这么说,我是真的高兴。我在这方圆百里都有人,算起来不多,加上我共一百五十一人。九爷就放句话,您要多少人,莲姑这就去准备。”
柴君岚想了想,往怀玥这首看来,见小姑娘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小怀,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