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玥挑眉看着怀钰的背影,觉得这位大哥的心思还真是玲珑剔透。严烟本就是柴君岚未过门的妻子,聘礼都下了,却横生枝节,跟着沈壁私奔了。柴君岚因此生恨要对付沈壁,要是换了千年之后,也还是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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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怀钰接了孙启灵回来,便将齐拂之也叫到书房去商议事情。怀玥用过晚膳,闲来无事,挑了灯笼朝槐树林靠山一角走去。
小童说此处有个新搭的竹亭,一般用了晚膳,怀钰都会陪孙启灵一同到竹亭里闲坐,可怀玥走到一半,却发现那竹亭里吊着一个灯笼,里头还坐着个人。
怀玥赶紧灭了火烛,悄悄来到亭子几十步外的槐树后方躲着,树荫密集,但借着亭中灯笼的光线,大致能瞧见里头坐的是个白衣男子。
“怀姑娘,我候你多时了。”
怀玥倒吸一口凉气,握着灯笼杆子的手紧了紧,才缓缓往那竹亭走去,可到了亭子的台阶前,她却又不动了。
夜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他们之间只隔了几步之遥,于怀玥而言,却似漫漫天河之隔。
柴君岚。
这个半年不见的男子又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白衣翩翩,公子如玉。青丝随意束在身后,不再束发于顶,衣裳无花,外穿素纱外衫,身披一件裘毛斗篷,一切从简,却也齐楚。
柴君岚朝她温和一笑,“坐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他将握着的玉杯搁在石桌上,从一旁的石凳拿了一个青玉色土陶酒坛放在她面前。“给。”
怀玥看了眼酒坛,上面写着'怀玥收'三字,坐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份意外之礼,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这是什么?”
柴君岚:“你的及笄之礼,送得有些迟了。”
怀玥凝视着眼前清隽的男子,明明清和宁谧,却又透着股道不明的气息,说是超逸,也不全然,说是邪气,他又显得很文雅。
柴君岚见她不说话,又说了句:“多谢。”
怀玥愣了一下:“你谢我?为何?”
柴君岚双手藏于袖中,身子往后仰了仰,似乎在回味什么,“所有矛头都指向我,唯有你觉得我没错,但你说得对,我并不冤枉。此次回来也是因为你出了事,我怕他们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