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绒不知道怎么会有了顾念北的记忆,可是,她厌恶他,恨他强迫了自己。那种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无力,绝望,疼痛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
之后的日子,不见姜黎,也不见顾念北,生活,很平淡,很安逸。犬绒整日缩在慕晨身边,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慕晨走到那里,她便也跟到那里。
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一天,犬绒正和慕晨在食堂吃饭,却突然“碰”的一声一头倒在了桌子上,滚烫的汤汁撒了她一身。
等到犬绒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校医务室的床上的,慕晨坐在她旁边神色焦急,而她旁边,站了一个年轻的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带着口罩,看不清楚脸。
“感觉怎么样?”青年开口道,嗓音低哑,莫名森冷。
“没什么,还好。”
犬绒抬眸看了一眼那青年,眉头微皱。她尚且还穿着一身浅蓝色校服,腹部的深褐色汤汁痕迹格外明显。脸色惨白,唇色浅淡,表情依旧冷淡。
“这位同学腿部轻微烫伤,最重要的是贫血,而且还很严重。”
犬绒知道青年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世界规则,她被排斥,在严重的规则排斥之下才会变成这样,注定,活不长久。从每天吐出那胃里带血的肉块开始,她就知道了。所以,她不会在这个世界待很长时间。
“我没事。”
犬绒垂下眸子,拉着有些懵的慕晨的手就离开了。慕晨掌心温热,柔软,她觉得握着很舒服,那样感觉,她和她很亲近,心中甚是欢喜。
只是犬绒没有想到,当她再次来到医务室的时候,看到了带着白色口罩青年那一双眼睛里的戏谑,他的瞳孔是极致的黑,眼白略少,所以看人显得专注。一双眼睛,罕见的漂亮。
“我这次又怎么了?”犬绒坐在病床上道。
“你就这么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吗?”青年抬眸看着犬绒,目光深沉。
“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你不也知道吗?”
“这具身体,本来就支撑不住了。”
犬绒从床上下来,穿上鞋,一步步,走向了青年。头发披散着,凌乱又带着几分颓废。这次,她的面色更加苍白,就连嘴唇,都干涩起皮。
青年皱着眉头看着犬绒,他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后背贴上了白墙,避无可避。
“你还要装多久,顾念北。”
清冷的嗓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回应她的,是一声轻嘲。
“呵。”
“阿绒怎么知道是我?”
青年俯视着将自己逼到墙角的犬绒,挑着眉头。黑沉死寂的狭长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犬绒蛮横粗鲁的伸手摘了他的口罩,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然后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如何不知道,眼睛骗不了人。
“啪…”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犬绒抬眸看着顾念北被碎发遮住的眼睛。她只是站在他仰头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顾念北舔了舔唇边的血液,他歪头看着犬绒。身穿白大褂的顾念北带着一股清冷禁欲感,可是,偏偏那红肿的脸上,带着足以刺激犬绒愤怒的表情…
她抬手,轻轻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中用力。看着他的脸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那一刻,她是真的希望他去死。可是,依旧是下不了手。她杀不了人,因为从来没有杀过人……
放下手的时候,顾念北勾唇笑着,眼角因为窒息带着点点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