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游方将一切看在眼里,自知许是在劫难逃,只是可惜了女儿忆莲,才二年华,却要遭受这无妄之灾。
吕游方朝车顶的流云喊道:“流云,你赶紧走吧,他们人多势众,你不是对手的。”
流云心头一阵温暖,摇头道:“吕叔叔,纵使他们人再多,我也不会丢下你们逃走的。”
吕游方急道:“流云,你已经救了我们一回,不必再犯险,赶紧走吧。”
患难方知真情,流云如何会弃之而去?若不是怕双拳难敌四手,交起手来吕叔叔这边会被偷袭,自己怎么会束手束脚!早就教训这帮贼人来了。
这山贼头子也不着急,似乎这几人早已成了他盘中之肉。
其实做出这判断倒也怪不得他,毕竟流云也不过二十年华,就算打娘胎里练功,也不过二十年功力,又能强到哪里去?鹰钩鼻这老小子定是遭了暗算,才对我夸夸其谈,好甩掉责任,免受责罚。
故而这山贼头子才这么不急不缓的,若是被他知道流云这超乎常人的天赋、功法以及师父们,恐怕早就下令乱刀砍了过去。
此刻他还觉得自己稳操胜券,豪声道:“别吵啦,一起留下性命岂不更美?”
说罢便欲拔刀上去一战。
可惜,他太慢了。
至少……
在这柄剑的面前,他这拔刀的动作,宛如鹅行鸭步。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一柄铁剑已经刺穿了那山贼头子的胸膛,干净利落。
众人来不及惊叹,这柄剑已经杀向其他人,如秋风扫落叶,甚至都听不见惨叫声,一个接一个山贼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唯有一人面露沉思,那便是流云,流云不仅惊叹于此人的超绝剑法,更是因为他见过这个人,这个持剑之人!
三日之前……
天气转热,日已半空,流云依旧坐在马儿身上,沿着道走走停停。
不过流云丝毫感觉不到热,流云取下水葫芦,大饮了两口,呼了一口气。
前方一个人影渐渐进入视野,他衣着有些破败,可以看出他背心已经渗出了热汗,他走得不快,甚至走得有些虚浮。
他背上背着一柄剑,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铁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背着这样的一柄剑?
流云翻下马,走至这个“剑客”身旁,递上水葫芦,喊道:“还请留步……”
只见这“剑客”顿了顿,回过头来。
却是一张再年轻不过的脸,眉清目秀,下巴圆润,眼神之中如此简单干净。
流云盯着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似乎在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简单的眼神。
他奇怪地看着流云以及流云递过来的水葫芦,皱了皱眉,淡淡的道:“不用了。”转头便继续缓缓向前走去。
流云追了两步,又道:“天气有些热,还是喝一些水吧。”
这年轻人又停下脚步,不解道:“你分明滴汗未出,毫无热意,为何说天气热?”
流云笑道:“我身体有些特殊,并不怕热。我看你后背都湿透了……”
年轻人道:“不必了。”说罢便不再回头,径直走去。
流云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心情却未平复,因为,他在这个比他还小的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甚至觉得,若是自己再去拦路,那柄铁剑便会刺穿他的心脏。
……
而现在,此刻,持剑飞舞的人,正是他!
这个年轻人的剑,果然很危险!
回念之间,那些山贼竟已然一个不剩,全是一剑致命,毫不拖泥带水,就如他的眼睛一样,干净利落!
不说商队中的那些普通人,即便是流云,看见这番血腥的场景,也是肠胃中一阵翻滚,这刺鼻的血腥味,叫人有些窒息。
可是那个年轻人,却毫不在意,面色不变,眼神依旧如此简单、如此干净!他轻轻擦拭着铁剑。
流云强压住不适,跃下马车,来到那年轻人身旁,道:“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多谢搭救。”
那年轻人看向流云,疑惑道:“你气息比我强,他们应该难不住你。”
流云心道:“我要护商队周全,如何能倾力出手……”
其实,流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他只是不愿下如此重手而已。
流云尴尬地笑了笑,又正色道:“你很强,我叫流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那个年轻人道:“我叫剑心,你,也很强。”
流云道:“剑心?好名字,人如其名,你的剑很可怕。”
剑心却皱眉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只是是我娘亲取的。”
流云疑惑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名字?你爹娘是谁呢?”
剑心面露悲伤,道:“我娘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