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的夜。
依旧是如此纯净的天空,漫天的繁星拥簇着淡淡的月牙,如果它们有灵,它们能否感觉得到我在注视着它们?它们总是这么高高在上,即便有灵,恐怕也不会注意到渺小的我吧?石铁林抱琴坐在屋顶痴痴地想着。
微风轻抚,夹带着一股气息,这是初夏阳光残留的香味。好香,真是叫人痴迷。
“咳咳……”微风吹乱了石铁林的长衣,也吹乱了他的气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日子应该很适合抚琴吧。
石铁林盘膝而坐,横琴于膝,十指在琴弦上跳动,就像一只一只精灵在起舞。
“书呆子又在弹琴了,哎……都十三年了,还放不下吗?”柳青看着屋顶的这个男人喃喃叹息。
“放下?说得倒是轻巧,嘿!且不说这酸秀才,你辣手仙子又能真的放得下么?”一个把玩着玉佩的男人在一旁狠狠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就连大哥这样的人物都……”
“等等……你听,有响动。”他举手示意柳青禁声,手中赫然已经没有了玉佩。
“这山林子里,有些鸟兽响动,有什么奇怪的?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老鼠偷了你的那些宝贝?”柳青嘲讽道。真是个现仇现报的女人。
“不,我敢肯定,是人,而且是一个女人。”洛天功似乎根本听不见柳青的嘲讽,他眼放金光,挑动着耳朵,须臾,“在那边!东去二里地,有个女人在喊救命!”
不待柳青反应过来,洛天功已经施展轻功,飞驰而去。柳青也非庸手,旋即紧追而去。
不消片刻,洛天功停下脚步,因为他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即刻过去查勘。躺下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四周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这个女人已经生机断绝,可是……可是,她竟然是一个孕妇,即便毫无经验的他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十月怀胎的孕妇。
她为什么在这?她为什么会死?是谁逼得一个孕妇身死于此?……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里闪过。正当他眼睛眉毛都拧作一团的时候,柳青终于来了。
院子里,五男一女围着这具女尸沉寂良久。
一个鼻梁挺直不怒自威的男人,缓缓地转动着左手拇指的玉扳指,终于抬起头沉沉的问道:“三弟,你确定当时别无他人么?”
“确定无疑,不会错的,而且附近除了她留下的痕迹,再无其它,不可能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做的如此天衣无缝,绝无可能。”洛天功确信无疑。
“哼!一定是被臭男人始乱终弃,一个人丢在了山野,失足摔死的,哼哼!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你说是不是,五哥?”柳青瞪着眼前这个俊得叫人羞愧的男人说道。
“六妹,这……这怎么又扯到我了”公子柔他面露羞赧,讪讪的说道:“况且这个女子虽然生机全无,却没有丝毫外伤,这摔死之谈从何而来?”
“奇怪奇怪,看她着装,绝非寻常人家,而且右手有茧、脚掌不小,应该也是习武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在这深山老林?莫非是中了剧毒?”石铁林指着尸体,缓缓说道。
石铁林说罢,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一个披头散发,捻着胡须的男人,他皱起眉头,眼光看向众人,嗬!一双眼睛居然一黑一红,好不吓人。
他是这六人中唯一一个懂得医术的人,对于毒的认识自然也是非凡。他重新打量打量了尸体,也面露好奇之色,他朝这里唯一的女人柳青眨了眨眼:“柳青,你把她抬到我的药房去,我仔细检查检查。”
原来第五闲早已经查看了这个女子的眼鼻耳喉手掌指甲,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实在想不通想不透,想一探究竟。
柳青抱着尸体跟随第五闲走进了一间木屋,将尸体放在石板上,点亮了油灯。她正欲出去,却被第五闲喊住,说是事发诡异,他怕女鬼复仇,要柳青在这做伴。
柳青当然不信这糟老头子的鬼话,就是想找个人打下手,不过柳青还是没走,因为她也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柳青正准备褪去尸体的衣物,却发现这腰带有些不同寻常,探查之下,竟是一柄软剑,一柄藏身腰带中的玄铁柳剑,此剑非一般工匠可以制造,它柔若春风拂柳、利可削铁如泥;此剑也更非一般人物可以使用,这种剑极难操纵,想要使的得心应手,非天资绝好勤下功夫不能练成。
剑身上镌刻了一个“芸”字,这个女人来历绝对不同寻常!
一刻钟过后,第五闲呆呆地站在尸体旁,一动不动。他已经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每检查一处心情就沉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