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此刻,她抬头看他的背影,他如此陌生,刚刚还是无双公子的他,转眼便已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医桃夭,而自己竟从来都是一如既往的一颗心对他,亦未曾给自己留半分后路。
爹爹视自己如同生命般爱护,而自己却成为他杀害爹爹的帮凶,何其悲凉!
云起起竟悲中生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里流下来,不受控制。
他握着自己的手那样紧,却让她心痛的无法呼吸,她听见自己说:“南风,我一直把一些东西强行的送给你,我的时间,我的喜欢,我的胡搅蛮缠,我的狰狞和爱,我从来没有问过你想不想要,我只知道,这些,我从来不给别人。”
他身体一僵,却没有回头看她。
“许是,我错了罢。”她拔出头上发钗,墨发散下,在风中摇曳纠缠,发钗抵住脖颈,冰凉的触感使她声音发抖:“松开我的手……”她泪流满面,却笑的凌厉:“不然我死给你看……”
他终于回头,看见她不同于送休书的那天夜晚,那夜她送来休书,好笑的同他要一年时间,说一年后就离开王府,明明眼里都是他,她还是坚定倔强的维护自己仅剩的尊严,憋回了眼眶里的眼泪。
而此刻,那朵腊梅就掉在她脚边。
她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眼里明明倒映着自己的脸,他却没能在她眼里找到自己,他很慌,明明心里想说对不起,嘴里却说着一如既往残酷的话:“哼,你以为本王会在意你的死活吗?”
“你尽管看看!”云起起手上用力,发钗入肤,感觉不到疼痛,但有热热的血液流过脖颈,流入衣襟:“我若死了,你且看我爹爹还会不会任由你摆布!?”
“小姐!”小不痛叫,她被云天一只手禁锢住,小不亦不敢轻易动手。
她脖子很白,鲜红的血液刺痛了南风的眼,使他微微征住。
就在这征住的一瞬间,小不抓住了机会,一剑砍向南风手中玉笛,玉笛离手,笛在人在,南风夺笛而去,转瞬之间,云起起已得空隙,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跨上汗血宝马马背之上!
宝马通得人性,无需小不指使,便带着云起起疾驰而去,那般决绝,她亦不曾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
南风疾眼望去,她果真马术了得,虽身怀六甲,却仍然御马如风,眨眼间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
明明是宗师对宗师,但南风心下想要追回云起起,故不能一心对敌,竟落的小不的下风,他目眦欲裂,御笛而上,与小不打得不分上下,四下空气凝固,此间劲风皆乱了阵脚。
街上人群这才不敢看热闹,四下逃散,天未黑,街上已经空空如也。
两大宗师誓死相斗,江湖上怕是又要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