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洛凡。
当你读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也许我正朝着黑暗走去,又或许,我将去到另一个新的地方。
这张字条有些长,我不大喜欢把它称之为信,就好像,留下了这封信,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样,所以,我宁愿称之为字条,就好像只是留下一张便条而已,或许,这样,我们还可以相见一样。
其实,我不该有这样的奢望,毕竟我们本不该牵扯太多。
我卑劣如昔,却又添怯懦软弱。
而你明媚如阳。
初见时,我便觉得你似曾相识,好像冥冥中,我们早已见过,牵扯过,后来,当我发现你曾与我一同做过那个病房的梦时,便更想同你亲近些。
我向来是习惯寂寞,习惯冷清,直到那天,在陆景阳的家,我看到你们叫着嚷着嬉笑吵闹,我才发觉,孤寂了太久,我竟也会渴望热闹。
但我深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终将无法走到一起。
我身边的一切,卑劣,晦暗,不堪,充满着权谋心机。
原本我早就做好了一辈子躲在黑暗下的准备,直到你的出现。
在你面前,我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只做那个言蹊。
如果我一直可以只做言蹊,该有多好……
今天,顾廷琛来找我了,他希望我回去,但他知道,我断然不会妥协,他是个商人,他在商场上纵横了多年,他最懂得如何与人谈判,如何拿人短处,如何抓人弱点。
我以为我伪装的够好了,却依旧被他拿住了……
但你知道,我不会屈服的,就算同他玉石俱焚……
竟不知不觉间说了这么多,估计你会嘲笑我废话连篇吧。
对了,有句话,其实我本来就想告诉你的,只是,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有些晚。
我爱你,洛凡,我爱你……”
台灯暖暖的光线侧着打了下来,落在纸面上,照得字迹有些恍惚。
她不顾一切地跑了下楼,又冲出了门外。
外头的雨终于下了起来,她突然呆站在原地,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纸。
她该去哪儿?
她该去哪儿能找到他?
她还有话没有告诉他呢……
她的眼前朦胧了起来,泪水和雨水混着在一起,她逐渐觉得有些无力,眼前有些发黑,身子一沉,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在医院里,手上挂着点滴,头有些昏沉,刺鼻的消毒水,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
“谢天谢地,洛凡,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吗?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陆景阳捧着饭盒走了进来,看到洛凡睁开了眼睛,便立刻走近了些,“怎么样?你还难受吗?”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大厦门外,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你还说呢,我从机场出来后,回家放了东西,就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给言蹊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就去他诊所,刚到门口,就看到你倒在雨里,整个人浑身发烫,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幸亏我把你送到了医院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陆景阳不由得蹙了蹙眉,显然,他担心坏了。
虽然平时不着调,真到了时候,他还是很靠谱的。
洛凡看着陆景阳,心里有一丝愧疚,嘴角扯了扯,“谢谢你啊,害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