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雨抱起杨羽芊,才感到她是如此的轻,可那种感觉,像在他怀中的,是一个世界。这是他第一次抱她,她倚在他肩上的那片温暖,他多年后依然还会记得。
杨羽芊在床上醒来时,正看到陈晓雨站在窗边。陈晓雨走过来,道:“你没事吧?”他极力安抚杨羽芊,继续说道:“放心,这里很安全。”
杨羽芊看到了陈晓雨眼中的血丝,心怀愧意,道:“谢谢你。”可她的心里更多的还是欣喜,他们终于又再重逢。
杨羽芊并无大碍,只是之前没晚都会被喂食那种红色的药丸,杨羽芊解释说那是很厉害的一种软骨散,让人没有力气,在杨羽芊的解释下,陈晓雨才明白他们分别的这几日里杨羽芊经历了什么。
一场千里赴约,险些成了千里赴死。
和陈晓雨分别后,按照阮秀在信中给她的地址,杨羽芊很快便找到了栖霞山下阮秀的所在处。那是一个长江边上的一间木屋,在她印象里阮秀是个喜静的人,所以选择远离市集的此处作为居所,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奇怪的是,刚分别不久,她竟然察觉有人在跟踪她,但当她想设法捉住那个跟踪她的人时,那人却不见了。她一开始还并不在意,走进阮秀木屋前的院落时,她发现门前的小路上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不禁心头起疑。
不过那念头转瞬便没了,因为阮秀说她已经卧病在床,行动不便也是可以理解,所以杨羽芊便没有多想什么。
当她走进小屋时,才发现木床上已经空无一人,她意识到自己中计时,一切已经太迟了,在一片迷烟中,杨羽芊倒了下去,和她一起摔在地上的,还有路过集市时给阮秀买的鲜花。
等她逐渐清醒时,已经被人封住穴道,不能动弹,也说不了话,很快便被装入了一个箱子中,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渐渐恢复一点神志,然后她便感到了装她的箱子在动,在运送她几人的谈话中,她才知道自己中了魔教的埋伏。
魔教利用了她和阮秀的关系,将她引到了金陵,不费一点力气便将她擒住,真是再聪明不过。但笔迹真的可以模仿得那么像吗?阮秀此刻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这些她现在已经无法解答。
令她最为不解的是,为什么不直接将她杀掉呢?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位魔教长和坛主的命令,或许,让自己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折磨而已,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当下是安全的。她不知道自己将会被送到哪里,只知道多耽搁一分,便多一分危险。只是她这一路想方设法的求救,几乎都无人发现,即便偶尔被发现,也无人敢出手相救。
那次在一个包子铺旁边,她很确信自己在箱子中弄出了足够大的声响,但包子铺的老板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她无法怨恨什么,那样的一个包子铺老板,又有怎样的能力可以救她呢?何况是为一个陌不相识的人。而在经过那次之后,每天的晚上他们都会喂她一粒软骨散。
万幸,最后她还是遇到了他。
在杨羽芊的叙述下,陈晓雨才知道了杨羽芊和魔教结怨的缘由,陈晓雨不禁骇然,他只以为她只是一个技术高明的神医,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在杨羽芊问及陈晓雨为何会在那里出现时,陈晓雨也将怒鲨帮和金鞭门的火并,魔教的趁火打劫以及自己的跟踪行动告诉了杨羽芊。
有些东西在黑暗中沉睡了太久,以致于人们都忘记了它的存在。
从二十年前的那场溃败后,魔教几乎销声匿迹,而武林亦元气大伤,无力追讨,直到近些年魔教在一些地方慢慢发展起来,但总的来说,和整个武林进水不犯河水。
不过近几年来,魔教慢慢地活跃起来了,而随着这次赵家自身所面临的危机无法抽身,无暇他顾,魔教的活动更为猖獗,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一手主导了怒鲨帮和金鞭门的火并。
然而挑动这两个帮派的火并,对魔教有什么好处呢?如果被发现,难保武林不会第二次结盟。只是现在陈晓雨虽然知道真相,却全无证据。
这两个帮派在整个武林中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帮大派,可在当地的影响力也是其他帮派所无法替代的,难道这两个帮派中,真的有人掌握着宝藏的线索,所以才招致魔教的毒手吗?眼下只有这个推测稍微合理一些了,陈晓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