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撇过脸去,并没有看卫蓁,看上去,还在气着。
老夫人抬了抬眼,看向卫蓁,
“还有一点,你没说。”
“请祖母指教。”
卫蓁抬头道。
“你不该看不清人心。”
魏老夫人叹了口气,
“从前王大人待你如何我不知,可此次,他毫不留情的把你丢下,就已然说明了事实,你不该看不清人心,还追过去,自取其辱。”
是不该看不清人心,可这句话,不该由她自己说出来。
卫蓁抬眸看向魏老夫人,眸色纯澈,里面透着一股倔劲儿,
“有些事情,唯有尝试过了才能知道结果,这件事,孙女知错,但不后悔。”
因着这句话,魏老夫人又是多看了卫蓁一眼。
堂下跪着的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黛眉杏目,长得像极了曾经的柳氏,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前些日子她脸上的刻薄和尖酸之色,让这颜色,也少了几分。
如今这样安静的呆着,这样一袭浅青色的衣裙,又让她隐隐的看见了柳氏的影子。
不管怎样,总归是她家的孩子。
“起来吧。”
魏老夫人叹了口气,向着卫蓁招了招手,
“我眼睛不太好使,走进来好好让我看看。”
当年柳氏去城外散心,结果却出了意外,难产而亡,孩子又是阴差阳错的被同一天生产的王夫人给抱错,说到底,血脉相连,祖孙二人,还是头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见面。
四公子是他们家养大的,她很喜爱,而这个孩子,更是他们家的血脉,她一开始,也是很喜欢的。
卫蓁走上前去,魏老夫人摸着她的手只觉触手的冰凉,
“手怎么这么凉?已经入了秋,天气早就冷了起来,你穿的也太薄了些。”
“只是自小体寒而已。”
卫蓁回道。
魏老夫人顿了顿,道,
“锦画,把我那件兔绒披风拿过来。”
锦画拿来了披风,老夫人给卫蓁披上,祖孙两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歉已经倒了,龃龉也算是解除,但魏老夫人对于卫蓁,似乎更多一点的是公事公办,并无与魏萱的热络。
卫蓁并不强求,只是善解人意的应着。
这样,已经够了。
人心,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培养出来的。
用过午饭,卫蓁与魏萱还有五小姐魏莹一起从寿安堂出来。
魏萱与卫蓁在前面说这话,五小姐魏莹暗自打量着卫蓁,心头疑惑重重,难道真的是如她自己所说的,撞过南墙,然后就醒悟了?
可她怎么觉得,不光是醒悟,她整个人也是变了好多。
“你又想要搞什么花招?”
魏萱看着卫蓁,眸中带着几分警惕之色。
卫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
“我现如今是魏家的四小姐,还能搞什么花招?三姐。”
这句三姐,她咬字极重,似是在提醒这魏萱什么。
魏萱也不是蠢人,只是对于她从前做出的事情还记着,难免有着几分别扭,于是挺直腰板警告道,
“最好是这样,否则,下一次,就不是扔到水池子里这么简单了。”
魏家七个孩子,前两个都是男子,常年在外求学,魏萱就是家里长女,幼妹幼弟向来为她是从,长姐的气势也一直都在,很有主见。
可卫蓁也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是笑了笑,看向魏萱轻飘飘道,
“上次把我扔到水池子里,已经让我去了半条命,若是如此还简单,三姐,莫不是想要杀人不成?”
魏萱被她一堵,微微一顿,上次是她气急,但也没想要害她性命,那水池子只有半人高,常人扑腾几下就能站起来了,可谁知道她惧水,一来二去的淹在里面,险些没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