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留在这里几时,你能等的住,他们已经等不住了,莫不是你真要留在这里妄想安心当你的朝廷命妇?”
芍蘼看着她,眼神划过杀意:“说好的大家互不干扰,希望他说到做到”
“看来你甘愿封住命门,堵住经络,已是下定决心,就是不知多年以后你依旧无所出……怕是个江湖郎中也能看出其中玄妙”话还没说完,芍蘼握碎手中的茶盏,碎瓷片夹在手指尖向女子的双眼飞去。
灵枝的双指接住瓷片,锋利的划破她眼前的纱帘。
眼前的女子一袭烟紫长裙,生的妖冶动人,一双灵眸中的眼珠浑浊而灰白,竹叶随着风吹动,她的纱帘隐约要坠落,一阵痒意,她的手轻轻捏紧腰间的玉笛。
“虽说你得眼睛没什么用,我再弄瞎它也无济于事,可你若再说些不该说的,也别怪我不客气,他的人马上就到,你该回你的地方”芍蘼的口气难得的冷漠。
擎木带着婢女收拾了内殿,天刚擦黑,灯笼高高挂起,他见桌上的茶杯碎了,不觉奇怪:“这破烂玩意没伤到夫人吧”
“没有”她拍拍裙子上的粉尘起身:“听说教习嬷嬷今晚就到”
“已经在正殿侯着了”
“那我去偏殿歇着,让她等着吧”擎木见她进了偏殿点了盏小烛,灯光晃着她的影子,已经松了发簪,全然歇下的模样,他低头看了看碎掉的瓷片,碎的安安好好,没有一点飞远的,不像摔破的样子,就是缺了两片。
他心里生疑,只把瓷片用布包了收进袖口。
“嬷嬷,我们夫人今日面圣想来疲惫,不如明日再来教,今天就在偏殿歇着吧”
“无妨,老奴也不是固执的人”
“敢问嬷嬷如何称呼”
“你且叫我纪嬷嬷罢”
“嬷嬷可有五六十了,眼睛看着不大好”采园扶着她走路,见她眼睛花白似乎看不清路的模样,手也起了老茧,不由得想到自己,如果二十还没有嫁人,想来身体也该是这样粗糙吧。
“今年正好六十,眼睛是早年在尚宫局当差,熬夜挑灯刺绣熬花的眼,绣成一幅佛图,才被太后另眼召进内宫做了教习嬷嬷”纪嬷嬷虽年老,可腰杆直流,走起路也不抖。
采园点点头,指着前面说道:“您看,那就是了,我们小姐出阁前就任性了些,还望嬷嬷不要为难她”
“老奴也是为人办事,但自是不会为难,圣上碍于面子才派老奴前来,分寸老奴还是知道的”
“那就多谢嬷嬷了”采园先进了屋子点了蜡烛,纪嬷嬷扫视一圈院子,感受到有目光在盯着她,只是走回屋子。
擎木站在屋顶面朝竹林,突然几丝银光闪现,他翻了个身,就看见他刚才站的地方被插上几根银针,上面留着一张字条。
纸条在他手里捏紧。
“少多管闲事”谁的闲事,他看了看四周的亲信,也只叹皇宫如此之大,守卫如此森严,也会有暗香坊的人在,看来暗香坊各司其职,其职之大,之广,倒让他拿不定主意了。
突然一块瓦片掀起,直直的冲着他的门面飞去,擎木一个翻身抽出长剑砍碎瓦片。
房梁之上一人伫立,仔细看是个女人,长发飘飘,似乎脸冲着他,手里攥着长鞭。
“什么人”
女子蓄力纵身跃起到另一个房顶,擎木紧紧跟着,顺着瓦片边缘旋身跳跃。
两人你追我赶跑到竹林,女子站在竹叶中央倒也不跑,泰然自若的收起长鞭,拿出腰间的玉笛。
“暗香阁?”擎木的右脚往后迈,稳稳的扎了个马步,顷刻之间狂风骤起,竹叶刷啦啦作响,旋风抓着叶子漫天飞舞,刮到他的脸上,就是一道血痕。
“说了别多管闲事,你还是改不了你的臭毛病”
“你是什么人”
“如此在意我是什么人啊”灵枝冷笑,三步化两步腾空跃起冲他的天灵盖砸去,擎木一个转身,长剑横劈,灵枝翻身脚踏长剑退后半尺。
“最后说一遍,可护好你的主子,别管公的母的”灵枝无心跟他打斗,轻点几步跑远,擎木看着她的背影半晌疾步回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