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似乎起了些雾霭,一眼望不到边界,行军的马匹和士兵也是见首不见尾,晨曦的露珠沾染的马匹上的毛都一缕一缕,湿哒哒的往下掉着水珠,将士们的铠甲上也模糊生了水雾。
这天气对行军打仗可不是个好天气。
“擎木,我记得头几日圣上来信,是否说的是作战时没有干扰的气候”
“信中是这样说的,可戈壁这里不是韩耀国,钦天监说的也不知做不做数”
巢叶嬴见一路安安静静的,又看不见前路,不免提高警惕。
“咱们互相看不见,也是个极好的遮掩,等天一晴,杀他个措手不及也是好的”芍蘼见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语,只能鼓舞他。
“有道理”巢叶嬴点点头,顺手把斗篷递给她:“路上潮,别沾到皮肤上,你在京城晒惯了光,想必也甚少来这恶寒地方来”
芍蘼缓缓系上,任由他给她牵着马绳:“我打七八岁就这么来的韩耀国,那时候又小,路也不比现在宽敞,不也照样过来了”
巢叶嬴抓紧缰绳,突然前面几只秃鹰盘旋尖叫,他皱了皱眉头,点起了火把,在雾霭里竟照出了一片红霞,行军的队伍也停止前进。
停了半个时辰,雾霭散去,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地方,一片茂密的枯林立在高岗之上,寸草不生,在他们径直千米之下,就是阿寒国,与左对齐数千里,就是苓国的边境了。
“后退扎营”
五个时辰过去,芍蘼刚在营帐里坐下喝了一口热汤,四下不见巢叶嬴,军营外也静谧的很,只有擎木在营帐中生火。
“你们将军哪去了,我方才找了半晌也不见他”
“可能带兵去勘察了”
“啊”她捧着酒壶,但是四下实在太过安静,这几日军队里行军途中虽然不说话,可也有脚步声和歇息声,如今竟然毫无动静。
“怎么不见人声”
擎木没有说话
芍蘼捧着碗起身掀开门帘,外头空空荡荡,哪还有人影。
“他们人呢?”
“他们……已经去攻打阿寒国了”
“什么?他们走了?真是的,巢叶赢走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将军知道这一仗不会输,所以没和您打招呼,想着等凯旋了就亲自来和您赔礼”
“赔什么礼啊我知道带兵打仗我一个女子是应该留在这里,可瞒我做什么,让我在这空等”芍蘼想了想又回到营帐。
吃饭时她胡乱用筷子搅和几圈汤底,到底是提不起胃口来:“他们这么多人走了我居然也没听到丝毫动静”
“这么多天没吃过一口像样饭菜,夫人您刚吃的都失了神,又小憩了一会,将军看您劳累,特意走的安静”擎木见她起也不是坐也不是,眉心坠都仄歪了。
“五个时辰了,该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她坐了半晌又起身掀开帐帘,天色大黑,往前走了几百步,还是漆黑,她顺手抄起火把,只见前头的阿寒国国旗之上高高悬着韩耀国的旗子,她知道事成了。
片刻,零星的伤兵被送了回来,却只有几人。
“将军呢,将军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夫人放心,将军一切安好,只是去攻打苓国了”
“你说什么!”芍蘼抓着他的衣襟的手攥的骨节分明。
“既然受了伤还多嘴什么,回来让军医医治!”擎木端着汤出来,见两人神色不对。
芍蘼渐渐松开了手,不可思议的转身问到:“他跟我保证不会攻打苓国的!况且皇上没有下旨攻打苓国,他唬我的对不对”
“夫人你先听我说,圣上在行军途中来了密旨,说还是觉得太子的法子更为妥帖,所以即刻命将军灭了阿寒国和苓国,派王爷镇守,给边疆换血”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我是苓国人!皇上知道的!我不是长得很像五爷生母么!皇上不可能下旨的,五爷也不可能让皇上下旨的!”芍蘼红了眼眶,一步一步退后。
“五爷在朝中联手淑妃娘娘本要绊倒了太子和熙嫔,谁想到熙嫔胎落皇上大怒,熙嫔临死前还劝谏皇上不要疏远了太子,毕竟太子是孝庄贤皇后的嫡子!况且,将军有兵力攻打边疆戍守边疆,皇上足足派了两倍援军,誓死要拿下两座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