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谷崖之上,无忧单膝跪在那白须老者身后,冷风肆扬。
“婴父,就暂且先给主上一些时间罢,等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便带主上回燕京。”
只见那老者双手背立,迎风扑面。
沉叹一声道:“无忧啊,有些事情你可知一旦深陷便再也拔不出来了?”
那无忧拱手低头,自然知道他的是什么,沉默不语。
“我最担心的便是他与那个姑娘两人之间,他是万万动不得感情的,你不仅不阻止他,竟还帮着他一起来瞒我。”
“婴父……无忧不是故意的,只是……”
“好了,你告诉他,我只再给他三个月时间,有些事情当断则段,万不能再拖。”
无忧蹙眉,无法反抗,只得答应。
凉风习习,谷崖周围树丛茂密,坠坠摇曳……
回到红馆的无忧直接便进到了东牙道的房间,见他还在睡觉,自己则淡然坐在椅子上,等着他清醒。
其实,东牙道根本就未睡着,自从那明月楼回来,倒在床上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霍敷官他们叫他吃饭,他亦是没有心思拒绝了。
他侧过身来,直觉感应到是无忧,这一瞧,还真是猜准了。
他平躺在床榻上,踢开被子,枕着双臂,目视上方,神情不悲不喜,可以是面无表情。
无忧斜睨了他眼,自顾着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将方才的事情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继而又道:
“你明知你俩根本毫无可能,为何今日还要去那擂台之上?让她越陷越深,你可知你这不是深情,而是毁了她!”
“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是无忧,你不懂的,感情本就是情难自禁的事情,我陷进去了,便容不得别人从我东牙道眼皮子底下将我的人抢走。”
“东牙道,我懂……”
听到东牙道神色平静的出这些话,无忧清冷的眸色晕颤,忧伤漫上心头。
他转过头淡淡的瞧了她一眼,继而又转过头去苦涩一笑道:
“无忧,我们本就是同一根弦上的人,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贪恋感情,可是我们也是人,不是神仙,更何况神仙也会破戒。”
无忧则敛眸,摘下那面纱轻声问道:“若是我这张脸没有毁掉,你会不会爱上我?”
“什么?”东牙道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题,转过头注视着她。
“我知道你一直都懂,只是一直在逃避我罢了,我们从一起长大,你怎会不懂?”无忧苦涩轻笑道,缓缓将面纱戴上。
东牙道语塞,望着无忧离开房内却不出一句话来。
的确,人都是聪明的,哪有什么不懂,有的只是装作不懂罢了,逃避而已。
可是感情总是会有很多阴差阳错,就像东牙道之前也喜欢过霍敷官一样,可她却对自己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这个秘密,恐怕会一辈子埋到他的心里谁也不知,就连霍敷官自己也不会知道,直到他成魔丧失心智的那随风埋葬。
翌日,东牙道,霍敷官及尤居野还有老憨老三如约前往江府赴宴。
江府的奢华富贵远是红馆所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