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天珠露愈深,不仅空气都湿漉漉的,就连人心也变得潮湿。
燕雀南飞了,细枝长叶也在劲风的煽动下日渐萎靡,辨不清方向,低头却是归处。
兄弟们守在被封的红馆门前已有多日,由于怕这群浪蹄子造乱,官府便增加了很多把守官兵,并且将兄弟们撵至更远的一旁角落待着。
两队人马僵持下去,处于激烈的剑拔弩张状态,红馆兄弟们早已经忍耐不下去了,整日瞧着这些如同看门狗般的官兵在红馆门口转悠来转悠去,简直恨的牙根儿痒痒。
霍敷官同老憨老三他俩一如既往一日三餐的送饭食过去给兄弟们,只是那神情样态一日比一日消极落寞。
再这样下去根本不是法子,霍敷官紧紧握住双拳,实在不行就算是为了兄弟们,哪怕是登府求那荣亲王也可以,他不就是因为那个尤居野么?
区区一个无情没心肝的臭男人怎能和自己这帮兄弟们相提并论,放手也就放手罢~
可谁知在快到红馆门口的时候,竟见红馆门口除了几个把手的官兵们却不见兄弟们的踪影了。
老憨老三慌了,提着手里盛饭的铜罐疾步上前瞪圆了眼睛环视一周道:
“这怎么没人了呢?!”
霍敷官心下更是疑惑躁乱,紧锁眉头环视了一眼四周,那么十几个大男人就那样无端消失了?这根本不合常理。
兄弟们根本不可能放弃反抗,不可能脱守阵地如地鼠般窜逃,这是不可能的!
那几个把守的官兵仿佛是瞧见了他们三个,手持佩剑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大吼道:
“你们这几个漏网之鱼,还送什么饭送饭,都给我抓起来去衙门!”说罢,便手握剑柄猛力甩过去直接将她们仨手中的铜罐打落一地,破碎声犹如洪钟警醒,升腾着缕缕热气。
“他娘的!”老憨刚想踹过去,却被两个官兵随即拔剑出鞘威逼在眼前,老三动手的冲动喷薄欲出却在下一秒便像老憨那般被两个官兵死死控制住挣扎着的身体。
“你们这些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
“总有一日等老子拔了你们的皮!”
老憨老三大声咒骂着,本是可以挣脱将这几个废物官兵暴揍一顿,却被霍敷官厉声呵斥住。
霍敷官他们三人当即被官兵们牢牢擒住,恐吓向前,她紧握双拳,将内心那股怒火生生给掩了下去。
等来到衙门,兄弟们早已经像是踩进了敌人圈套的猎物被抓了进来,见了霍敷官他们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悲愁。
“官爷!”他们异口同声,那时那刻可怜的就像是即将任人宰割的牲畜,几欲想冲过去霍敷官他们跟前,却被那坐在公案之后稳若泰山的县太爷猛拍惊堂木怒喝道:
“大胆一群刁民!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
霍敷官他们三人被官兵押着进入公堂来到兄弟们一侧被身后的官兵推倒跪下,老三则陡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坐于公案之后的县太爷头大身材却短小,五官紧凑,一副奸相,只见那双小成一条缝儿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霍敷官,再度猛拍惊堂木扬声道:
“你可是这群地痞无赖的头头?”
霍敷官丝毫不惧的直视过去,继而瞥了一眼那县太爷头顶上方‘明镜高悬’的四字匾额冷笑一声道:
“县太爷好眼力,不知我们兄弟所犯何事惊扰了县太爷您?”
“所犯何事?你们这些个地痞无赖赶都赶不走还打伤官兵,简直是胆大妄为!”
“胆大妄为?”霍敷官轻扬起唇角,讥讽道:“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因为私仇封锁我们的地盘,让我们这些兄弟们无家可归,难道不是胆大妄为?”
“就是!还我们红馆!”
“泯灭人性的狗官!”
……
兄弟们随着霍敷官的话怒喊抗议,那县太爷见此状慌了,随即命官兵们将底下这些人控制住,那些官兵们则迅速步入公堂,抽剑相抵,惊堂木猛拍第三回。
“放肆!”县太爷怒不可遏,直勾勾的锁住霍敷官。
兄弟们声音渐小,各个眼里像是燃着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