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分,状元村才终于平静下来,屋内烛光幽弱,霍敷官将破碎的茶具以及桌子残渣收拾妥当后走到肖茵身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这几日就先这副装扮,我怕那群狗玩意儿会再过来。”
“你姐姐说的对,听话。”其母劝慰。
肖茵满脸不情愿的点点头,沉默着走过去铜镜跟前坐下,瞧着里面的自己,委屈的眼泪竟掉了下来。
霍敷官心里也是不好受,转身独自走出屋外坐在一旁的土石阶上,望着满天繁星,心内一阵莫名的落寞。
她想不明白为何如今的世道如此惨绝人寰?为何穷苦的百姓们就要受此迫害屈辱?为何那些还未出深闺的妙龄女子年纪轻轻便要忍辱重负?
为何当今皇帝如此昏庸无道?!难道整个候盟国就没一个圣明的人来推翻这样的暴政将那狗皇帝杀掉么?!
越想越气愤……霍敷官双手撑着下巴愣神发呆,而这一系列的问题目前皆无解。
翌日清晨,公鸡还未打鸣,霍敷官便匆匆赶去了红馆。
红馆兄弟们看见霍敷官回来,皆激动不已,扑上前去问东道西。
霍敷官走近内堂,老憨老二老三站在一旁齐刷刷的盯着她,像是在瞅着一个怪物那般,也不开口说话。
“你们看着我作甚?”
“官爷,你这一两日跑何处去了?现在出去做什么也都不跟兄弟们说了。”老憨话语里有着不满。
“就是!现在咱们官爷自从有了那个东牙道之后啊,便不将我们兄弟当回事儿了!”老二酸溜溜的附和。
霍敷官扶额,一脸无语的瞧着他们一个个,最后将目光落在老二身上,注视了半会儿便落下眸来。
“官爷,东牙道自从跟您出去后便没回来过。”老二也开口道。
霍敷官一惊,疑惑道:“他还未回红馆?”
老二沉默的摇摇头,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霍敷官,似乎在探查她接下来会是如何的反应。话刚说到这,真真是说个王八来个鳖!此时的东牙道几乎和霍敷官前后脚回到红馆。
他瞧见内堂里人都在,便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见大家伙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态来道:“都一个个的看着我作甚?”
“昨日让你送江小姐回府,送了没?为何现在才回来?”霍敷官紧紧地瞪着他,问出口的话就像连珠炮。
江小姐?老憨听见这三个字,神经即刻敏感起来,他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那般瞧着东牙道,想不明白为何会让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可恶家伙送人家大小姐回府。
只见东牙道依旧是那副痞态,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挑眉笑道:“是送了啊!一回来就问东问西,难不成这一晚上没见你便想我了?”
“我……”霍敷官握住茶杯便想扔过去,一脸愠怒,嚼着口型咒骂。
见此状,东牙道笑的更欢,站起身扫视了一眼四人,转头便向霍敷官轻佻的眨了个眼,转身边往出走边道:
“大爷我花天酒地一晚上,甚是疲惫,先去睡一觉喽,不奉陪诸位了!”
老憨着实气愤,瞪着他的背影骂道:“什么东西!”
“老憨?!”霍敷官甩过去一个严厉的眼神,呵斥道。
她可不想这群家伙窝里斗,毕竟团结一心才能打胜仗。老憨识相的住嘴,却还是不甘心,心里不平。
“既然进了红馆的门,便是我们红馆的兄弟,希望大家日后能够对东牙道一视同仁,况且他武功高强,说不定日后比你们这些家伙都能派上用场,你们一个个机灵点儿,有什么不懂的,想要讨教的便去问,毕竟虚心使人进步,这个道理都不懂?”
三个人不敢吭声,可是心里明显不是滋味,这老大就是偏心还不承认!
霍敷官抬起眼皮儿瞧了他们一眼,故作深沉的挥手道:“你们先出去,我想眯会儿,这两日都未好好休息。”
那三人只得乖乖的转身出去,除了老二外,那俩人面色阴沉。
眼见着他们三人出去,霍敷官便将手肘撑在桌上,扶额闭目,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然后便做了一个绮丽的梦,那梦境似真似幻……
梦里她披着粉色的衣衫,丝薄如蝉翼,缓缓走在一间装饰典雅的屋子,床榻的帘账内传来一阵阵绝妙的琴音,她赤裸光洁的脚丫一步步接近,身形柔媚动人,可还未接近时便被一个强壮有力的手臂拽了进去,失去重心的那一瞬间她猛然跌落床榻……
床榻上柔软舒适,尤其是身下那张极其俊美的男人面庞让她痴愣,四目对视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一阵恼红羞涩蹿至她的胸腔脸颊,这男人为何那般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