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对面坐的白鹤川已经单刀大马,执起筷子吃了起来,啃红烧酱肘子。南宫九看着儿子的吃相,抛给他一记宠溺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儿,“鹤川,你能不能学学缦儿,的吃相?”
白止一脸嫌弃,损道:“饿死鬼投胎,没眼看!”
白鹤川风卷残云地解决完手里叉的肘子,腮帮子鼓动着,还在咀嚼最后一口肘子,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是水做的,我是泥做的,没法媲美。”
酱汁从嘴角溢出来,他伸舌头卷回去,俊眸闪烁,吐槽道:“缦儿的粗鲁,你们没法想象。”余光瞄了一眼斜对面抟心致志吃饭的人,说的风轻云淡,“为了往后余生的性福,我坚决不向她学习。”
卿缦缦一心享用甘旨浓肥,腾不出心思搭话。浓稠乳白的鲈鱼汤汁,鲜美可口。辣子鸡,肉质细嫩,辣而不燥。蒿菜脆嫩,拔丝芋头入口香糯。醋熘菘菜,酸甜辣香,五花焖笋,脆嫩清爽……每一道菜都出乎寻常的美味,她吃的飨飨而饱。
饭后甜点,是酥皮莲蓉糕,甜而不腻,她没忍住贪吃的性子,多吃了些。
老太君到底上了年纪,耗费太多精力,精神不甚抖擞。卿缦缦捧着茶盏思量片刻,劝破了嘴皮子,才把她劝回屋午憩。
看着侃侃而谈的两孩子,白止笑的合不拢嘴,跟南宫九用眼神附口型无声交流,“九儿,你看这两孩子真登对。”
南宫九点点头,弯弯黛眉攒着的喜色剪进盈盈双瞳,漾着滟滟流光,“我们走吧,在这碍眼。”
夫妻俩人相视一笑,缓缓起身,蹑手蹑脚离去,把一方自由地腾了出来。余光瞅着消失在门口的双亲,白鹤川按捺不住的二郎腿终于翘了起来。
两人刹住嘴,相顾无言,唯见茶水喝的见底。少焉,他懒洋洋地拾起紫砂茶壶,不紧不慢往茶盏里续水。
卿缦缦搁下茶盏,悠然靠着移把,淡淡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对座脸上。语气淡如水,但也掀起了几丝涟漪,“你近日,没去见雪晚来?”
“没去~”白鹤川拨了拨茶盖,浅浅饮了口凉茶,懒懒靠在椅背上,半勾着唇角,乐悠悠道:“打算今晚去。”
“你对她,生了别样的心思?”她歪了歪头,捻了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把玩。
白鹤川没立刻答覆,沉默了片刻,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或许生了,或许没生。”
“你拿这种说辞搪塞我,没意思。”
卿缦缦正了正身子,如瀑的墨墨发丝跟着晃动。瞟了眼喝干的茶盏,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握着茶壶柄给自己斟茶,眉眼浅笑,“今晚,咱俩一道去。”
“好啊!”白鹤川眨了眨眼,浓翘的睫毛扑闪,教那眼底的色彩多了几许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