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本来还在酝酿着,因为白天的事情差点就直接胎死腹中。想到哪个在哭哭喊喊的人堆里一脸无辜的怪女人,她就觉得来气。之前为了降低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存在感,果断拉下脸来答应了那个笑眯眯的班长不平等的协议,否则今晚自己就不会安然无恙地呆在这里。
到现在还能记起,那些被打惨的不良同伴们受到背叛一样难以接受的表情,整个事件中除了受害者们,就只有当时待在一起的几个女生平安地走了出来。
尽管顶着老师们怀疑的眼神,还有以后恐怕难以相处的同伴那样的结果,但被追究重新责问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她相信对方肯定有把握自己不反水的证据,比如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录的视频跟录音。她也有两人达成协议时候的对话,在交谈的时候灵机一动,现学现卖地打开的手机录音机。
虽然嘈杂了点,但是两人为了方便交流,声音都蛮大的。
大点好啊。
朱唇咬着笔帽上的夹片,黄蓉脸上既是庆幸又是烦躁。她很清楚自己的思绪越来越飘、注意力越来越走神。究其根本就是因为书本上那几道没有解完的数学题。
真是相当的绝望,数学这个东西,你不会就是真的不会。
三道数学题,写了至少一个半小时。看着字迹愈演愈烈的草纸,悲伤自从中来,浮起一丝丝绝望。
黄蓉两个秀气的大眼睛要翻到天上去了。
难道天要亡我?
要我重操旧业?
可是对于社团帮派之间的打打闹闹,她也没有多少兴趣。说白了也就是那么一点事儿,了解完全部之后就会相当发闲,不再给予她好奇与兴奋,满足不了她。
根本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推动力,整天除了腻歪就是腻歪。已经成型的小帮派给她不过如此的感觉,她甚至能够想象到往后的日子又是多么无趣。
另一部分,就是有关学业的问题。
看望过自己父亲曾经来往的女人之后,她更加明白了知识的重要。在这个家庭环境里,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
假如自己成绩好一点的话,那以后见了面会不会更加自由一些?会不会更加被放心出去活动?会不会——会不会被施舍出更多的“幸福”?
“施舍。”
黄蓉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两个饱含深意的词。长期的观察就是于此,也算是她长期的努力自主没有白费,得到这么一个细想起来揪心的词语。
即使知道了向上迈步的途径,也因为眼前遇到的挫折而恼怒。这几道解不出的题像是魔咒,而她甚至还不清楚解开魔咒到达的终点是不是她真的期待的。
为了“施舍的幸福”去努力,怎么样,都让她难以接受。
可是,可是……
事实如此……
因为不是平等交易,所以只能够算是施舍。
就算是施舍的幸福,自己也难以得到。
该死的……
该死的……
数学题啊!
恼怒与羞辱感冲击整个神经,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胸膛激烈地起伏,一个手刀猛然劈到书本上,左右一挥,惨白的纸页与文具飞舞。
哗啦啦。
哗啦啦……
“哐哐!”
闭上眼睛听着风撞击在门帘上的响声,黄蓉后仰躺在椅子上,分外痛苦。
为什么?我现在只想做个好学生,为什么那么难?